一局佈千年:第四十一局 元珠

偷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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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吵了?

里蔚看向宣藍,渾然不覺自己說了一句關鍵的話。

『你小子有意思啊。』宣藍笑道。

陽東士一時呆然,他剛才與宣藍吵得認真,沒注意到里蔚說了什麼。

宣藍也不想再與陽東士吵下去,她拿起茶杯給自己倒水。

『陽東士,你既決定跟著我,就不該懷疑我呀。這樣我會很傷心的。』月見故作受傷的模樣說道。

陽東士冷哼道:『妳干涉他國,我就不能有意見嗎?』

『行,但妳也別忘了跟著我的初衷,總之,你只要記住,我干涉周國是為了幫助,而不是顛覆,所以別再認為我存有壞心思。』

陽東士自知自己方才太過頭了,他嗯了一聲:『知道了。』

然後他朝宣藍一禮:『宗浪公主,在下是關心則亂,若方才有所得罪,還請見諒。』

宣藍喝下幾口水後,說:『無妨。我明白你的心思,只不過,月見不是什麼正常人,不要對她添加太多關心會比較好。』

『什麼?』陽東士不懂宣藍這話是何意。

月見敲了一下宣藍的腦門:『既然藍兒住了進來,陽東士,你有空可以與她切磋術法,了解一下巫觋族的巫力。』

還在思考宣藍方才那番話的意思,就聽月見與自己這樣說,陽東士也不再想那些,直說:『若能與宗浪公主切磋術法,那當然是好。』

宣藍別有用意地瞧了月見一眼,她輕笑幾聲:『當然,我也想試試聞名上亞的崑崙觀道師之術法。』

———

與此同時,主院院落。

煙縷正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沒多久,便聽到身後傳來阿离的聲音。

『煙縷。』

煙縷停下腳步,她轉過身看向阿离,神情略顯驚訝。

『你怎麼…?』

見煙縷停下腳步,阿离才緩步走過去。

『妳走的好快啊。』

『你不與他們待在正廳,過來找我什麼事嗎?』

『我見妳臉色不佳,便想過來看看妳。』

煙縷愣了愣,她摸著自己的臉:『我臉色看起來不好嗎?』

『妳是不是因為主人什麼都不與我說,所以為我抱不平?』

想起自己剛才在正廳,與月見說的那些話,煙縷點了點頭:『阿离,這麼說你可能會不高興,但在我這看來,月見是把你當寵物對待吧,她讓你待在家做那麼多瑣碎事,還常使喚你,你認為這樣好嗎?』

阿离聽了後,沒有不高興,反而是笑了出來。

『我想,妳真的是誤會主人了。』

『怎麼說?』

『主人她啊…是個超級獸控。』

『獸…什麼?獸控?那是什麼東西?』

阿离想著該怎麼解釋,最後才說:『簡單講就是,不管是動物還是妖物,主人都非常喜歡,其實主人很疼我的,她為了保護我,在嵐山的屋子外設下結界,只因她時常往外跑,怕我獨自在家有危險,雖然她不會與我說她在外頭做了什麼事,但那不代表主人不重視我,她可是將我的命看得比她的命還重要。』

煙縷這樣聽下來,眉頭不禁皺得很深。

『這不就是將你當寵物對待嗎?她壤你長年待在家裡,還在屋外設下結界,這根本是將你拘禁起來,怎麼會是怕你有危險。』

阿离微微側頭,似乎是在想什麼,一會後,他的眼珠緩緩移向煙縷,臉上表情也漸漸冷下來。

煙縷見阿离這樣,直覺告訴她有危險,煙縷想也沒想立即往後一跳。

『煙縷。』阿离的聲音變得不再像原本那樣溫柔好聽,而是沉冷。

『主人將妳帶回來,是為了與我作伴,但,我本就不需要誰來陪,初次見妳,只覺很新奇,只因我活了五百年,還沒見過其他狐妖。』

此刻的阿离已不是之前那溫柔和順的模樣,是漠然內斂,他收起平時偽裝的純然溫和,換上一副看透世事的老練沉著,而這才是真實的阿离。

煙縷從沒想過阿离能將本性隱藏的那麼好,根本全然換個人,煙縷在阿离身上嗅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煙縷撫上自己劇烈跳動的胸口,心怎麼會跳這麼快,這是害怕嗎?

阿离右手摸向自己的後腦勺,露出微微苦惱。

『煙縷,我看的出來妳想離開主人,我方才想了想,讓妳看見原本的我也好,我不想妳因為我的偽裝而留下來,現在,妳知道了真正的我,對我的想法也破滅了吧。』

就在煙縷要開口說話時,阿离突然瞬移到她面前。

煙縷嚇得瞪大眼睛,她下意識往後退。

不是吧,這是瞬移術!阿离怎麼會有?!

阿离瞥向旁邊的大石頭:『破。』

石頭瞬間爆成四分五裂。

這一幕令煙縷駭然不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阿离連言靈都會?!

『很疑惑吧,主人的能力為何我都有。』

好幾滴冷汗自煙縷臉龐滑落,她下意識嚥入口水,直覺阿离身上藏有大秘密。

『你…不是普通的狐妖,那些能力都不是妖該有的。』

『不錯。若我現在告訴妳原因,妳會離開嗎?』

『那也要看是什麼原因,況且,你大可不必告訴我,萬一我知道了,反而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呢?』

阿离想了想,說:『我看妳無處可去,知道了也無妨,殺身之禍倒是不至於,只是就不知道主人會怎麼做了。』

『照你意思,無論如何我是無法離開你們了?』

阿离偏頭,又露出苦惱的表情。

『就當作是保護妳吧。』

『保護我?你剛才那模樣看起來就像是要對我出手,我能相信你嗎?』

阿离深深嘆口氣:『隨妳吧。日後也不用再假裝對妳關懷備至。』

阿离這句話讓煙縷瞬間火大:『這些日子你對我的好都是裝出來的?這是月見的主意還是你的主意,你們主僕倆簡直不要太誇張!』

『是我的主意,主人也知情。』

煙縷總算明白自己看錯人了,當初就該拚上性命逃出崑崙觀,而不是聽從月見的話,被她拐走。

煙縷此刻氣得想殺阿离的心都有,她知道,阿离擁有與月見相同的能力,就表示他的妖力一定很強大,就算拚盡全力也未必能贏。

煙縷越想越氣,在不自覺的情況下,雙眼竟流下淚來。

阿离見狀,頓時愕然。

她煙縷承擔無數罵名,只因看不慣欺壓人民的君王,結果換來的是封印三千年,封印被解後,在妖力尚未恢復之際,莫名遇上靈力強大的月見,無處可去的她只能將就暫時待在月見身邊,在遇到了阿离之後,以為找到可以安穩待著的地方,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偽裝與欺騙。

煙縷愈想愈心酸,她蹲下身,默默地哭起來。

這是阿离頭一次見女人哭泣,他下心一慌,頓時不知該如何處理。

躊躇了一會後,阿离在煙縷面前蹲下來,他伸出手欲摸向煙縷的頭,可手卻停在半空中,要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最後,阿离收回手,並用那隻手托著臉,苦惱地看著煙縷。

煙縷哭了一會後,用袖子擦乾眼淚,當她抬頭時,卻見阿离毫無表情地盯著她。

『你這是做什麼?』

『等妳哭完。』

『……為何?』

『如果我在妳哭的時候打擾妳,對妳身心不好,不如等妳哭好後再說話。』

『……本性展露出來,連一點溫柔都不想施捨呢。』

『我只是第一次看見女孩子哭,不知道該怎麼做。』

煙縷愣了愣:『以你剛才的態度,大可以直接扭頭走人,何必在這等我哭完。』

阿离沉吟一會,說:『我總得解釋我的能力。』

『什…。』

煙縷這下不知該鬆懈還是該警惕。

煙縷站起身:『你是怕我到處與人說吧?放心,我根本不想摻和你們主僕的計畫。』

阿离也跟著站起身:『我從來都不在主人的計畫內,妳也是。』

『什麼意思?』

『我不喜歡妳太在意我與主人間的互動,主人待我如何根本無須他人置喙,若想遠離風暴…』阿离說到這,定定地看著煙縷,『請不要在意主人如何行事,就算妳在乎我,也不要太關注主人怎麼對我。我說過,主人視我的命比她的命還重要。』

煙縷聽得一頭霧水。

『我不懂你想表達什麼,里月見將你的命看得比她還重要與他人評論你們主僕有何關係?』

阿离皺眉,又開始露出苦惱的表情。

『因為是妳,所以有關係。』

『什麼?』

『妳只要知道我的命比主人還重要就行了。』阿离看向旁邊碎了一地的石塊,說,『接下來,我要告訴妳原因。』

煙縷一聽,立即轉身欲走,她根本不想聽這個原因,不料,手卻被阿离一把抓住,煙縷轉頭看向阿离:『放開。』

阿离不理,他直接將煙縷拉過來,煙縷一時重心不穩,倒向阿离的懷中。

煙縷當下愣然,她先是看著阿离的胸膛,再緩緩抬頭,正好對上阿离的雙眼。

一雙深邃的紫色瞳眸深深地看著煙縷,煙縷腦袋一片空白,她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得任由阿离抱著她。

『妖物的體內都有一顆元珠,那是他們耗盡上千年才能煉成的元珠,妳就不好奇我僅僅花了五百年卻能化成人形嗎?』

煙縷回過神,她一把推開阿离,渾身彆扭地說:『不就里月見幫你煉成元珠的嗎?』

『不錯。但是,是用主人的命煉成的。』

『里月見的命?』

煙縷從沒聽過有人甘願用自己的命煉妖,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阿离,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拿自己的命煉妖?從古自今,瘋狂的術師多了去,但沒有一個會拿自己的命煉妖,那得是多危險的事,不對,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站在這便是事實,主人以命為我煉元珠,所以,主人有的言靈與瞬移術我都有。』

煙縷簡直難以置信,從未有人拿自己的命煉妖,更遑論被煉的妖能擁有煉妖者的能力。

里月見究竟是什麼,這已經不是一般術師的境界了。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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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拿徜徉在文字裡的虛幻,以自我格調書寫,也許不那麼觸動人,僅僅是為想而寫。 但求,有緣,能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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