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1917》

Alfre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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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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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評:《1917》(2019)
導演:山姆曼德斯

不確定如果看IMAX版本,對本片的評價是否會有不同,我看這部片其實很難投入,最大的問題是「為什麼?」為什麼要一鏡到底?為什麼要說這個故事?目前我還是沒有找到可以說服我的理由,我可以理解其技術的高超與奇觀的體驗,但終究這部片電影從形式到題旨並沒有提出任何值得在散場後讓人記住的東西。

當然這樣的質疑是見人見智,每個人想在電影中追求什麼可能是一個難以解答的大哉問,比如一鏡到底會想到《創世紀》中如何壓縮一個國家的歷史,《人類之子》《地心引力》許多長鏡頭則是透過極限的奇觀去探問文明的崩解,又或是像《鳥人》《神鬼獵人》比較純粹只是想展現戲劇特技,當然還有小型製作如《一屍到底》《維多莉亞》那種遊戲感,或是對生活的切片剪影。

《1917》乍看透過實時的鏡頭跟拍想要創造出所謂的臨場感,但電影必需在兩小時內結束的限制,除了在情節中間點強行切斷之外,還用了很多時間和空間的壓縮手法,有些是空間的連結(穿過門就來到另一個地方),有些是心理的感知壓縮(比如坐在車上的凝視鏡頭,或是順河水而下的移動),讓這寫實的長鏡頭變的十分超現實,甚至明顯地產生了電玩遊戲感,電影像是以3D空間場景和勉強的情節拼貼而成的遊戲空間,或許這反而更符合當代娛樂的美學?

故事本身原本該是六到八小時的旅程,透過電影幻覺的壓縮後無論是時間感或空間感的份量都被減弱了,但長鏡頭的形式下山姆曼德斯選擇了相當單調的單線情節,角色的心理狀態並沒有辦法補足情節被簡化的空洞,唯一剩下複雜的鏡頭運動和空間奇觀也不足以支撐故事的核心。

當然也會想到《敦克爾克大行動》,但諾蘭的策略其實是完全相反的用剪接去壓縮拆解時間和空間,將整個軍事行動經由電影手法去結晶出最終的成品。形式上操弄為了加強觀眾對時間和空間的感知,甚至角色性格和背景的空洞都有其敘事和題旨的意義。我也不斷想到《瘋狂麥斯:憤怒道》,寓言空間中幾近完美的符號、動作剪接、空間、臉孔的調度,既使其同樣略顯空洞的「回家」題旨,都在富涵意義的形式展演中顯得如此理直氣壯。而《1917》的「回家」到底是什麼?其中的英雄旅程除了破關完成任務外,又能給當代的觀眾帶來什麼體驗呢?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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