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97 該被遺忘之地（一）

「『凡屬於過去的一切，我們都該徹底遺忘。因為只有一直向前，我們才能持續進步！』這是『該被遺忘之地』為甚麼真的就被遺忘了似的原因。」為免小空自己跟自己尷尬得太久，蕭老師徐徐的說：「『從過去走向未來，曾付出過的，無論誰都該被記憶。是否願意記住歷史，是人們的自由。但凡自由，都不該被抹殺。』這是世界對其承諾的對象，她在離開世界之前警戒過所有人的一番話。」

「她是誰？若人們不遵守這個承諾的話，憑藉她就真的能讓時代倒退？」小空再次驚訝起來。

「你正拿著她最後留下的一本著作。」阿流吃吃的笑說。

「輕？藍凌輕？」小空的視線，在人形「藍凌輕」與手上的《亂流遺產》之間不停徘徊，沒片刻，他的神態變得像阿流一樣，無端雀躍起來！

此刻，在蕭老師一個老頭面前，不久前還只是不速之下的一大一小兩名男生，變成彷彿被長輩答應了將會有巨大獎賞發放予他們的兩個小屁孩！

「只可惜，那裡只有以前的著作，沒有現代的。」阿流忽然苦起臉孔的說：「而且，『現代』亦沒有正式的定義，可以是近百年，也可以是近千年、近萬年。似乎只有你老人家才真正知道。」

「還有一個……東西，肯定比我更清楚。因為，由過去來到現在，我曾經不只一次的旅行過，也曾經遺忘過不該遺忘的……」蕭老師重複了不久前小空的反應，重重慨嘆了一口氣。然後又抖擻精神，朗聲笑說：「不過，正因為那樣，我們才能這樣在這裡重遇！而且，這是本來就該如此發生的。就像她經常會說的一句話：『世上，沒有如果』……」

蕭老師的目光，隱晦的飄盪，落在「藍凌輕」，又轉往了「凌嬰」。

「那東西……是非生命的系統？」阿流若有所思。

「對！你之前就猜對了。這裡……這數千年來，人類社會的運作，一直被『守護』著。那個守護者，確實不是自古至今人們所認知的生命。」蕭老師收起了笑容，凝重的說：「在我們初遇的時代，那叫人工智能。在這裡，它叫『大腦』。『大腦』也是曾經在我們最初相識的那個時空裡，出現過的一個很重要的人……」

「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小空好奇起來。

「對我，對她，對他，都很重要。」蕭老師走到小空身邊，從他的小腦袋側旁舉起了手，指了指阿流，又指了指那具人形「藍凌輕」。

小空愈來愈覺得，只有這一位藍凌輕，是他往後人生中，必須要見到的人！

當然，他也不是一個只不過與實際年齡相符的稚嫩小童，他早已嶄露頭角的智慧，讓他毫不困難就能察覺，是蕭老師一直隱隱約約的明示或暗示，讓他這個來到今天才擁有名字的小男生，更加快速的就對藍凌輕產生某種奇特的怪異感覺。只是，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那時候的小空，根本就不懂。他只知道，見到藍凌輕，莫名其妙的就成為了他其中一項極為重要的人生目標……

蕭老師為何要這樣做？

「小空在我們初遇的時空，很重要？跟她們一樣重要嗎？」阿流共享了小空的所思所想，於是順著話題，他慣性似地望往兩具人形，卻向蕭老師追問起來，「老人家，你真的姓蕭？蕭是你的姓氏？姓名，似乎是很古老的東西了？『大腦』比你古老嗎？『大腦』裡面，會不會有我倆相遇那時代的那一位？」

「我該是現存唯一擁有名字的老人了。」蕭老師笑說：「其他答案，如你所想。都記牢了嗎？雖然，不久的將來，無論你多自信能夠記住，還是會遺忘掉。」

蕭老師的回應，原本還算貫徹了他對阿流知無不言的善意，也很好理解。然而，到後最後一句，實在叫阿流摸不著頭腦！

小空則有不一樣的反應，立即就取出剛剛似乎給狂風吹得變形的小圓棍，讓它照射出投影屏幕。然後，小空把屏幕照往兩具人形，立即就把「藍凌輕」與「凌嬰」給全方位的記錄下來。

阿流旁觀小空熟練的操作，再看見兩名女生的立體形象在投影屏幕上展現出來，立即就明白了蕭老師剛才的那一番話。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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