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207 不能死

「沒事，我先自己想想！」丁東一想到媽媽說教的臉，急忙的說：「你可以出盡力的幫我呀！」

就是別告訴媽媽的意思嗎？

「我能幫甚麼？」丁乙失笑。

「幫我，不能讓自己死！」丁東前所未有的嚴厲。

縱然孩子的嚴厲，看起來有夠蠢的……

但丁乙點頭了。用力的，點頭答應。

雪白的獨立病房，或許是關係人士特別享有的安排，才會讓一個小孩獨佔。對此，丁東其實沒甚麼概念。對他來說，以他還太細小的體型，佔用差不多比家裡的大廳還要大的空間，增多一些或減少一些，其實也沒差。

這麼大的空間，用來做甚麼？之前，丁東沒有任何想法。此時，不一樣了。

病房中沒有花巧的布置。病床很大，就放在病房中間，差不多把房間切成兩半。病房門與病床之間，還有個獨立衛生間，床邊則是櫃檯與椅子，現在都放滿了書。

病床往大窗戶的那一半，床邊同樣有櫃檯，上面空無一物。地上卻有一堆雜物，被丁東以多出來的涼被掩蓋著。由於角度上，病床已經九成把那角落遮擋住了，再加上先入為主，那裡會被認為是孩童玩鬧弄出來的遊戲地帶，就像有此小孩愛在家中或自己房間搭帳篷那樣。於是，丁東認為，偶爾會來巡房來此的醫生護理，又或來探望他的媽媽和弟弟妹妹，有很大機率不會把那當一回事。

「頂多就是：你自己弄亂的，自己收拾！」丁東還蠻肯定，就算是媽媽，也不會太在意。

「太理想化了！」丁東自己回應自己，「媽媽才沒閒情理會這些。丁南會想很多，但不會多說。小茜嘛，應該會鬧著要一起玩，但丁南會拉著她。小北比較難估計，那小東西可能會覺得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還真有可能……」丁東開始擔心起來。

正躺在床上，捧著書在讀的丁東，嘴巴沒有停過的自問自答。彷彿眼與腦、嘴巴與耳朵，各自分開運作，卻對他來說卻毫不違和，甚至自然而順利，根本沒有相互干擾影響。就似自說自話的是丁東一號，讀著書的是丁東二號，沒有抵觸……

咔嚓 ——

微僅可察的機械聲過後，病房的趟門橫移打開。

「東東今天精神不錯嘛。」

丁東抬起了頭，看著白袍加身的熟面孔，禮貌的笑了笑，點了點頭。

「曹醫生，你好。」半瞬後，這才想起長輩問候，不答話似乎不太妥當，丁東張口補上一句招呼。

這張熟面孔，就是爸爸的主診醫生兼學弟。丁東每次進來留院觀察，他都會自告奮勇照顧丁東。其他地方不知道，但丁東明明記得本市的醫療系統上，腫瘤科與呼吸系統科可不是同一專科，所以他也搞不懂曹醫生的熱心，實際上對他的病情有甚麼幫助。

因此，丁東經常懷疑，曹醫生醉翁之意不在酒，要不是因為爸爸的關係而感內疚，刻意多為學長的家庭多做些甚麼，或許會心安理得些兒。然而，丁東人雖小想像卻無窮大，讀過的書亦不少，知道成年人的世界不一定這麼簡單易懂。在他心裡，大人就是自尋煩惱的白痴，簡單事絕對會被複雜化！所以，假如事情易懂，應該就不會是大人的事，又或者不會是真相……

曹醫生若是知道眼前這小腦袋裡竟然小小年紀便一堆接近陰謀論架建的世界觀，他可能立即就三觀崩潰了。

若是十年、二十年後，或許並不新鮮。在那時候，世界未來二十年的變化是絕對想像不到的吧，資訊大爆發時代，小孩可以接觸的知識與情報，在丁東小時候，哪怕像他般天馬行空慣了的，也未必能輕易接觸或接收得到。可以說，小丁東不知不覺會想到的所謂陰謀論，對二十年後的小孩來說，可能平常不過了。不過，那些都不是現在這丁東要擔心的事……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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