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書】第二季（3）：大妹妹、二妹妹

我有兩個妹妹，不是親妹妹，我姨家的兩個女兒，表妹，姨表親。按照老禮和民俗，姑表親大於舅表親大於姨表親，俗話說「姑舅親才是親，姨表親不算親。」迂腐的男尊女卑，男方女方，內外有別的血緣姻親遠近尊卑序列，煩不勝煩。

但我跟姑姑和舅舅家的孩子們都不親，打小生活就沒有過交集，關係很淡很遠，像山前山後幾棵不同的樹，互相知道而已，各自平行生活著。

大妹妹跟二妹妹不同，大妹十歲時過繼給了我家，管我爸媽改口叫爸媽。我去外地上大學的幾年她就跟我爸媽一起生活，成了我家的一員。

二妹比她小三歲，跟我家沒有其他層關係，因此比大妹跟我們遠了很多。

兩個妹妹都很好，我在外地，一年只回家三四次，爸媽有事都靠她們倆照應。兩個妹妹也都成了家，生了小孩，爸媽的日常幫手裡又多了我的兩個妹夫。

有時候我想給大妹妹和她小孩買點什麼東西，母親就不讓，說要買兩個妹妹家都要買一樣的，否則鬧矛盾。但我實在跟二妹妹不親，於是乾脆什麼也不買誰家也不給。這樣久了，本來親近的大妹妹也無法親近了，跟原本相對疏遠的二妹妹扯平了。

我不喜歡母親這樣搞平衡，但我沒有更好的方案把這碗水端平。

那天我忽然想——其實我也是慣於搞平衡的，因為每次回家我給爸媽都買了禮物，從未發生過只給父親買了雙新皮鞋，沒給母親買條新圍巾的情況。

哎，平衡……但姑舅姨三者之間怎麼平衡呢？

要我說，國人的關係不應該用「段」字來形容，量詞應該用「片」或「網」，不要再說「一段關係」了，乾脆說「一片關係」或「一網關係」更貼切。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