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送餐费多少才合理?
习惯了在大陆点物美价廉外卖的同学,有没有被香港的外卖送餐费用吓到?香港外卖平台起步运费15-20元不等,对比大陆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几块钱运费,真有种肉疼的感觉。
然而吃着送到门上的外卖的同时,有没有人想过幸苦奔波的外卖员可以挣到多少钱?
月入上万?真定假?
网络传说中外卖员是一份没有门槛、月入上万的工作,然而根据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院郑广怀团队对武汉地区外卖员的长期调研发现,月收入在一万元以上的外卖骑手仅占比2.15%,而有53.18%的受访者反映,目前的收入并不能满足家庭开支。
很多外卖员抱着高薪的梦想进入这个行业,但是单价的不断下调、扣款金额增加导致他们每天需要配送更多的订单,劳动时间不断延长,更要在各种恶劣天气中奔波。
除此以外,外卖员更是屡屡发生交通安全事故的高危行业。由于外卖员与平台没有正式的雇佣关系,平台劳工的权益无法得到保障,有62.17%的外卖员表示遇到交通事故只能靠自己承担。
香港的外卖员都是南亚裔?
在香港从事全职外卖骑手的人群以南亚裔居多,而兼职步兵则以华裔居多。外卖员低门槛、工作时间灵活,加上行业初期收入较高等特征非常吸引母语非中文的南亚裔加入。
香港的外卖行业发展时间较短,平台对外卖员的劳动控制仍在相当初期的状态。然而随着外卖平台因疫情而急速普及化,平台之间的竞争将成本转嫁于外卖员,外卖员的单价因此被压得越来越低。
从2018年起加入外卖行业的巴基斯坦裔车手Waqus Fida向端传媒表示,平台一直在削减服务费,他初时每天能賺約1300港元,现在跌至700港元。
岭南大学社会学及社会政策系助理教授欧阳达初及香港中文大學社會創新研究中心研究助理徐詠然撰文指出,香港外卖平台的薪酬制度经历了初创时的蜜月期,自雇转型期,如今已进入双头垄断的逐底竞争状态。
平台在建立起依赖平台维生的核心外卖员群后,开始逐步淘汰基本时薪制度,并以繁忙时段补贴等政策,让外卖员的账面收入短期内维持原有水平,但实际上呈长线下降。
此外,在香港零散工受《雇佣条例》「4.1.18」连续性合约(僱员需要为同一僱主连续工作4星期,而每星期工作要不少于18小时,才可获《僱佣条例》全面保障。)条款影响,未能享受有薪假期及遣散费长服金等,更遑论「被自僱」的平台工人,自然不受劳工保险覆盖。外卖员特别是车手较易遭到意外,身体受损以至停工及失去收入。
罢工!We are humans, not dogs!!
11月中旬,因不满平台无理削减服务费和关停账号,香港外送平台foodpanda的外卖员发起了罢工行动,令外卖平台一度瘫痪,并迫使资方与劳工代表进行谈判。
经过两轮长达14个小时的谈判,双方终于达成协议,罢工结束。然而外卖员最关心的基本服务费(车手每单不低于50港元、步兵和单车手不低于30港元的单价)并没有争取到。
两位学者指出,这次罢工行动显示出在零工经济中网络动员与族群动员的力量。这次罢工由南亚裔首先在网络发起,本地外卖员迅速跟进,通过社交媒体进行跨族群合作,实时讨论罢工诉求、召集行动与通报消息等,使这场罢工在短短五天的筹备时间内得到大量的响应与关注。
随着平台经济的兴起,越来越多传统合约制的雇佣工转型成为自雇的零工。然而零工无论在大陆还是在香港都因为雇佣关系的模糊性而缺乏劳动法例的保障。平台经济具有可替代性、入职门槛低的特点,工作性质高度原子化,因此组织能力和市场议价能力偏低,更容易沦为平台经济的奴工。
foodpanda外卖员的罢工正是在呼吁政府承担责任,制定新的法令跟上新出现的经济模式。近年来不少国家开始引入更多中央性的补偿或保险制度,以不同形式增加自僱工人的职业福利。然而香港和中国政府目前在这方面尚显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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