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51 未來的故事（五）

靜璇忽然覺得，她跟丁東如今身處的，並不是時空亂流與意識備份或意識碎片之間的穿梭旅程，而是他們的蜜月旅程。在這段過程中的丁東，是她從未見過的「正常」，正常的會軟弱，正常的會溫柔。

「我們在這裡思想與感受的互通更加直接呀！」丁東沒好氣的提了一句，又補上另一段：「若妳真的這麼想，不會後悔的話，那回到現實去，所有繁文縟節都可以直接跳過了！」

「跳過了，然後你想怎樣？」

「回到現實，也可以為所欲為，多好！」

丁東沒有正面回答，直接跳到了那不用說也能知道的答案帶來的感嘆……

「懶骨頭！」靜璇翻了翻白眼，然後稍稍認真起來，說：「怎麼樣，直接把天野空踢走，可行嗎？」

「我不確定。『門空間』比我所能想像的更複雜，甚至根本沒有邏輯可言。我懷疑，由於我們都沒有真正走進門內，而是憑藉對門後的猜想，以及對時空截至現時為止的皮毛了解，還有對現實中某特定時間點上的特定人物所具備的認知，我提前的把假想現實給想像出來了。於是，與不同時空所對應的不同現實之間的連結，同時把『門空間』帶到接近現實的層面……」

「就像在一條船上的船夫，泊岸時往岸邊拋出了纜繩，岸上拉繩的人用怎麼樣的力度拉繩，就非船夫能控制了。」

「『翻譯』得不錯。」

「我是錨……原來能這樣用嗎？」靜璇側頭細想。

「放心，他拉不走你們的。」響應靜璇的疑難，弦靜輕輕的聲音在這片思域裡響起。

她的意思，思域裡的二人都懂得。

錨，本來就是讓他們能放心於亂流中旅行，也不用擔心會被混亂的時空流動帶得迷失在其中。天野空若真的如同身處名為現實的岸邊，運用他的力量，猛然拉扯丁東在這假想現實中拋出去的纜繩，極其量也只能牽動當中的一些非本體的東西，如「郭清源」。然而，丁東與靜璇這本體，就像下了錨的船，不會給輕易扯走，除非力度大到具破壞性的程度，直接拉破他們這艘船……

稍為放心後，思域也平靜下來。正面對天野空的目光，丁東與靜璇依然若無其事的在打情罵俏。

都沒有顧及丁乙這身為長輩的感受，雖然他似乎因為長子與兒媳的恩愛表現而老懷安慰……

「想太多，是你的最大優點，也是致命缺點。」天野空平靜的說：「不用過分擔心，撇開我希望你能做到的事，我也是你們的長輩。」

「現實中，長輩禍害晚輩的事還少嗎？」丁東沒好氣的說。

「單是協助你們來到這裡的是藍凌輕，我就不會拿你怎麼樣。我這樣說，你會比較安心嗎？」

「不會！」丁東與靜璇異口同聲的，答得毫不猶豫。

「這裡是你的意識碎片裡，屬於『流』的其中一塊意識碎片。你大可以理解為兩片以上的意識碎片，通過微妙的牽絆，超越時空的給連結起來。然後，在『流』的這塊意識碎片裡，透過另一種認知，與相對應的現實中我的意識給連結起來。你可以當成是三塊橋接起來的土地，雖然橋是你架起來的，但在『地理位置』上，你們和我之間還相隔了一個『流』。而我對這樣的時空結構，比你們知道得多一些，所以我才能在與我有著某種連繫的郭清源身上，起到某種如切斷連結的影響。」天野空以幾乎可用苦口婆心來形容的語氣，柔聲解說。

「所以，我們擔心的，你其實辦不到？」丁東還是無法立即放下心中的戒備。

「我沒想過，也不會試，所以辦不辦得到，我也不確定。」天野空笑說：「但我會比較偏向相信，你對這裡的控制，哪怕你知道的還太少，都還是會比我強得多。其實，我根本不在這裡……」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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