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

傅元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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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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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時光飛逝,我終於畢業了。

當初會想繼續讀研究所,也並沒有什麼遠大的目標。也只是對我在大學學習到的知識,有一點興趣,於是決定再花個兩三年讀書,所耗費的時間也不長。但是,這一路走來,卻比我想像的疲憊許多。學業上倒是沒什麼煩惱,只是一點一滴的累積和穩步前進。這可能就是我適合繼續讀研究所的一個理由:我不討厭深入的了解一件事物,了解它的方方面面,不會在還沒了解之前,輕易的說「我已經知道了,我不須要繼續閱讀,不須要繼續擴展我的知識」。

但是,生命總是會帶給我們不想承受的事。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我還在讀書的時候,在我覺得「我還年輕,還可以休息」的時候,須要面對眼前的這一切。沒有人可以預知上帝會帶給我們什麼,只能在事情發生之後憎恨祂。上帝帶走了你,你是我在謝辭中會最後感謝的人。

我說,但你已經聽不到了。

也許你不能明白,在你走了之後,我多麼辛苦才能撐到現在。也許你可以猜想,最終卻依然不能完全了解,不能挽回已經銘刻在過去的事。在一個又一個時機,每一項細微到不會察覺,回想時也呼喚不回來的情節之後,我們永遠失去了改變事情軌道的機會。再怎麼回頭張望,大局已定,留下的只剩下遺憾。也許你、我、我們,都再也沒有機會認識彼此,溝通,像天使一樣,用靈魂,用思念。我們會跟著宇宙這團灰燼,一粒一粒細小的塵埃,經過了短暫的爆炸之後,就像不知道從何而來一樣,永遠的回到——其實根本沒有地方可以回去——虛空之中。

你從來不會知道,我的靈魂將會經歷如此的黑暗;我也不會知道。

但我最終還是活了下來。我被生命打敗了,我想活下去,連同你的份一起活下去。

讓我們一起期待那一天。我願意那一天終將到來時,我們將會一起發現生命的盡頭終究是「有」,而不是無。

再見。

再見。

謝謝你。

圖片來自Unsplash,由Kevin Grieve提供,特此致謝

2023/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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