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214 最後的自由

章柏的腹部坦露出來。那裡，由左至右，橫著一條深深的血痕！

那是切腹不遂留下的痕跡……

「小女孩可不能這般容易的掀男人衣服呢！」章柏沒有責怪，反而心痛。

「伯伯伯不該回來的。」章弦靜的眼眶打滾著淚水，欲哭卻強行止住的凝視著章柏。

「若不是我帶走曉晴，或許妳有機會……」

「不是呢！伯伯伯，我很慶幸！」

那堂課，章弦靜甚麼數理都沒有學到，章柏這次教的，全是求生技能。他甚至沒有像以往般細心逐點講解，也無法顧及他的學生究竟能懂得多少，彷彿在追趕著此甚麼，要在最短時間裡，把一切他要教她的都傾囊相授。

章弦靜也似是感覺到這一天的異常，盡一切能力，把章柏所說的，無論能否理解，都硬生生的記在腦裡去。

就是這樣，她發現了，特別的一分鐘可以做的事，原來可以比往常一百分鐘，更要多得多！只要認為，一分鐘不是六十秒，而是六千秒，那樣自行倍大化的每一秒能裝載的東西，竟然就真的能像一向以來的一秒般運作！

一分鐘，可以做甚麼？

記下十種談判方式……雖然甚麼是談判，還沒弄懂；

記下十種專注攻擊的方式。怎樣才能在同一個皮膚面、同一組細胞上，連續攻擊五十次？只要達標，那個點上的生理機能，算是廢掉了；

記下十種威脅對手的方法，包括自殘與自滅。當自己是對手的目標時，自身的安危反而能令對手投鼠忌器……

十種，十種，又十種……

兩小時之內，章柏幾近以其經驗與知識填滿了每一分鐘。然而，那每一分鐘，章弦靜都像不停替換的海綿，把章柏教的，以一百倍的速度與記憶力給完全記牢在腦裡。

直到，不得不道別的時候。

「弦靜，我知道妳很懂事。無論如何，無論多苦，無論要等我多久，記得別放棄。」章柏愛憐的輕拍著章弦靜的小腦袋，留下最後一句：「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妳一定會很喜歡！所以，不能放棄！」

「伯伯伯，我答應你！」

章弦靜怎也沒想到，還不到當天的深放，她便要食言了……

天色已晚。這一夜，月色黯淡。

章弦靜一步一步走向每一晚都要前往的地方。那是她獨居住處，是整整三層的別墅。若不知就裡，只以章家的家族成員表面的視野來看，哪怕是如此龐大的家族裡，這種待遇都是極為罕有。

在那別墅裡，一切生活所需，應有盡有。甚至但凡章弦靜要求的，哪怕奢侈品，都是垂手可得。這也是在同年孩子當中，章弦靜讓人妒嫉叫人眼紅的主因之一。然而，這也是讓她在活了才幾年的極短歲月裡，已經被孤立的緣由。

眼前這任何人眼中都夢寐以求的別墅，章弦靜卻厭惡到了極點。每個晚上，回到這裡，絕對是她最憎恨最討厭的終極行程。

只因，那麼大的一座別墅裡，除了專屬她的小小睡房以外，其他地方，每個角落，都不是她能夠安然待著的……

在走進別墅前，她靜靜的抬頭，仰望無雲的夜空。

深深的呼吸。那是自由的空氣。她一呼一吸的每一下彷彿都是最後的自由。

「靜小姐，妳今天回來晚了。」章弦靜還沒把門打開，門已從裡面給開了，同時送出一道她厭惡之極的聲音。

一身白袍的高個子，木然的臉上，機械般的眼神，單是給他注視，章弦靜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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