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白話文運動不是白話文運動
對香港人來說,白話文只是新的雅言,並不我手寫我口。學校教育更索性叫它做書面語。本來白話等於指各地的「母語」,各地白話都不同,但當初白話文運動就混合了國語運動,並且是國語運動主導,為帝國建立唯一國語。
回看歷史。胡適在1917年《文學改良芻議》提倡白話文,在1918年《建設的文學革命論》就變了提倡國語,說要做「國語的文學,文學的國語」,並說是唯一宗旨,說「我們所提倡的文學革命,只是要替中國創造一種國語的文學」。即是他真正想做的不是白話文,而是國語。
這很可能是參考日本的,因為同時期的日本也發生了文體變革的運動,從以漢文作為書面語,變成以口語為基楚所做的一種新的「言文一致體」。明治至戰前是過渡期,使用一種叫「漢文訓讀體」的文體,戰後則所有公文都改成了「言文一致體」,而且也不再叫做「口語文」,而叫做「現代文」(現代日語)。學校教育則保留學習三種文體,古文、漢文和現代文。
日本和中國不同。日本的白話文運動和國語運動,是真的擺脫共通語文,即漢文/文言文,換成一方之言(這意味上的方言)做一方之書面語、一方之國語,就像英格蘭擺脫拉丁文,改為寫英文。中國則變成創造新的共通語。
國民黨台灣專政時期,是只可說「中文」,不可說「方言」的,共產黨專政也承習這做法。而香港則變成了異數。未受過國共統治,卻受它們影響,中間落墨。不論學科當初叫國語堂,還是97前改叫的中文科,都一直用字的粵語讀音讀所謂的「書面語」(即國文/「中文」)。香港人是人類世界的黑天鵝。倒過來,因互聯網之便,香港人接觸到白天鵝。
黑天鵝:「在18世紀歐洲人發現澳洲之前,由於他們所見過的天鵝都是白色的,所以在當時歐洲人眼中,天鵝只有白色的品種。直到歐洲人發現了澳洲,看到當地的黑天鵝後,人們認識天鵝的視野才打開,只需一個黑天鵝的觀察結果就能使從無數次對白天鵝的觀察中歸納推理出的一般結論失效,引起了人們對認知的反思-以往認為對的不等於以後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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