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41 門與空間（五）

就在這一刻，靜璇眼中，丁乙與章柏的形象重疊了。

想起了章柏，自然而然的，靜璇感到慚愧。她不會忘記，章柏曾經很多次試圖把她帶離章家。那是一個人面對一整個財閥家族的挑戰，縱然始終沒有成功，但期間付出過的代價，不難想像。

然而，當章柏的女兒面臨危難，靜璇自問當時應該有能力做些甚麼的，但最終她卻甚麼也做不到。雖說那時候的她也不是先知，無法預見還沒發生的事，自然也無法作出相應的行動去阻止慘劇發生，只是每當想起這件事，她難免自責。

要是當時的情報做得好一點，不單在洛杉磯，也在墨爾本撒網，或許能提早知道得更多，或許就能阻止曉晴的犧牲……

要是更早的明白到自己是怎樣的存在、要是能夠更早擁有更充足的自信心，或許她可以直接代曉晴，向章家討公道！又或是接應流落在外的另一個曉晴……

「我們都不知道。我們也是來到此刻，才知道比較多關於她的事呢。」

弦靜的聲音，只在靜璇的思域裡響起，分擔著她的自責。

「我知道。只是……她應該算是我們的至親呢……」

「她沒有消逝。我們往後能夠做得更多。」

「而且，現在，還多了一個我。」

丁東的靈感留語，緊接著弦靜，撫慰著靜璇的心。

靜璇點了點頭，別過頭去，不好意思的向正擔憂地看著她的丁乙吐了吐舌頭。

「不用介懷。妳忘了嗎？我是你們想像出來的。」丁乙微微一笑。

「不對……這個定義或許不完全正確！」丁東霍地站起，重重拍了拍自己兩腿，哈哈大笑起來！

「純粹想像出來的，是他！」靜璇似乎也想到丁東所想的，指著「天野空」說：「至於爸，本來就存在！」

「今次反應倒快！」丁東收起一秒之前瘋了似的模樣，平靜下來，說：「爸，你沒有消逝。在我的記憶中，一直都在。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把你想像出來。我的真實想像，只是重新把我們連結起來而已。這個嘛……可能只有我能夠做到！」

「我現在比較好奇，在現實，我最後的時間，會不會擁有我們現在的回憶？」丁乙一想便能明白靜璇與丁東所說的，把一瓶啤油交到靜璇手上，自己又開了另一瓶，然後高高舉起……

三瓶啤酒在半空相互輕敲了一下！

三人相視一笑，各自舉瓶，狠狠的灌了一口！

「這樣的時光，很想可以伴我到最後。」丁乙豪爽一笑。「不過，你們偏題也太久了。」

「偏甚麼題？正題是甚麼？他嗎？」丁東重複他的爸爸不久前才對他說過的話，指著「天野空」沒好氣的說：「總之，一切都得找他算帳就是了！」

「『門空間』。」靜璇提醒。

「對喲！之前提起門口效應，本來可不是因為他原來曾經自閉……」丁東又喝了口酒，還是對自己想像出來的「天野空」生不出好感，冷哼了聲，說：「他是連在橋的生父呢！要不我們向他討酬金，要連在橋給的百倍！他活了很久，錢肯定多的是！」

「既然能讓人的大腦，觸發進行記憶因變換環境而作出的取捨，那麼門大概就是空間的分隔。」靜璇根本不理丁東發的瘋，甚至試圖取代他，思考起來。「不對呀！若是分隔，那就是牆。人要如何穿牆過壁？」

「死腦筋！」丁東抓到機會，重回主導，理所當然的說：「牆是阻隔沒有錯，所以要開門呀！不在牆上開一扇門，我們就真的只能當鬼去穿牆了！」

「明明說的都一樣！」靜璇抿抿嘴的，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動腦的，還是留給丁東好了。靜璇向丁東故意擺出一副「看你怎麼掰」的可惡神情。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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