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45 關於井的事

「很為難嗎？所以說，情感其實很可怕，是不是？」天野空似乎很愛看丁東獨自苦惱的慘狀，落井下石一般的話語一點也不吝惜！

「你目的已達到了。可以停止了！」靜璇有點不忍。

她當然無法理解丁東現在的心情與狀態。至少，她是沒可能感同身受的知曉那會是甚麼樣的情緒與感受。類似的情況，她早已在希嵐身上嘗試過了，無論發揮再多的想像力，靜璇自問真的無法真正切身處地。

然而，靜璇的共情能力似乎也是怪獸級別的，或許是因為她自誕生便不只自己一個，所以縱使不可能徹底代入希嵐或丁東去感受她或他的真正感受，但她的情緒與思維不多不少也還是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這一刻的她，跟丁東有點相似，對外型上彷彿沒有瑕疵的天野空，無法生出任何的好感……

果然，愈美麗的東西愈帶毒嗎？

「東，你可以的。」丁乙跳過了中間或許該說的話，用最溫暖的力度輕按丁東肩膀，直接吐出結語。

中間該說的，可能有點婆媽了，但丁東很自然便能夠知道。天野空不是真的變態，並非對他的糾結特別有興趣，而是直接的刺激丁東自己去思考。無論是他對於運用自己的特殊去實現心中的願望，抑或實現那願望將會帶來無法挽回的毀滅性後果，都得由丁東自己去取捨或決定。

然而，自他開始試驗性質的發動真實想像與跳躍思維，他縱使不願承認，自己確實不多不少都在避開了最嚴重的問題！哪怕因此產生無孔不入似的恐懼，他都索性明知故犯，甚至已能夠在意識中與不屬於他的現實之間構成連結、架起了橋！

對，他在明知故犯！卻在自欺欺人，放任自己！

天野空一出現便把他看穿了。那是理所當然的。若丁東已經決定非得約束自己，本來只是幻化人形的「天野空」就不會換成擁有了真正意識的天野空。

丁乙，似乎在天野空剛開始說及這些的同時，就已經猜到他的想法，所以沒有立即插話，直至靜璇發聲。

丁東知道，爸爸給出的結語，不是疑問，也不是單純的鼓勵，而是信心。不知道當中有沒有甚麼根據，又或是純粹父與子之間的信任，丁乙短短幾隻字，已經道出千言萬語！

「所以，你也一樣？」丁東勉強向爸爸點了點頭，然後轉向天野空。

「當然！」天野空的回應，竟然相當自豪！

「那你還纏著蔣空流，要他為你打開你那個井？」

「哦？你們的現實中，蔣空流還是蔣空流？」天野空眉頭輕皺，竟然流露出一點點的疑惑……

其實，丁東的質問，比較像在發洩，又或是分攤壓力的孩子氣舉動。這一點，他自己似乎也知道，臉上瞬間就沒有了發問時的理直氣壯，更多的是像小孩犯錯後面對家長的手足無措……

「他應該知道，他不會留到那個時候才對呀！有個小朋友，能夠看見現實中的未來，應該也告訴過他這一點。」天野空兩眼上濃密的眉毛，皺成一個倒三角模樣。

「這不是問題的重點……吧……」丁東自覺似乎透露了些不得了的事，洩氣的說：「他叫甚麼名字，跟你是否要把井打開，應該沒關係……吧？」

「根據你的個性，大概把那個井用『時空井』來命名，對不？」天野空倒輕鬆，彷彿完全不覺丁東的狀態有甚麼問題，也沒有覺得被冒犯了，而是笑了笑，竟依然以帶著欣賞的目光迎上丁東變得有點遊移不定的眼神。

丁東只是點頭，算是肯定了天野空所問的。

他不知道在眼前總是悠然自得的天野空，會不會在這種微妙而不真實的存在方式下，仍然擁有在現實中的能力。同時，他也無從估計，天野空是否已經透過靈感，摸清他的所思所想。若天野空不用那種種犯規的能力，還是能夠像現在這樣，彷彿對他瞭如指掌的話，似乎更加恐怖……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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