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靜止》#360 未來的故事（十四）

「她不是你們所知道與理解的複製人。至少，不完全是。」天野空沒有直接回答，卻在把話說出來之後，鬆了口氣似的，意義不明。

「不完全是，那是改造了。沒甚麼呀！我們不都給改造過了？」丁東往靜璇擠眉弄眼的，竟然在想著要逗笑她，說：「其實，改造不好嗎？我們的命都變長了好多！」

「蹩腳！」靜璇沒眼看的，隨手把之前天野空給她的酒瓶舉起，狠狠的喝了一口。

天野空是早已預算了她的心情，會隨著思考歌姬與守護神的關係而聯想到她自己與弦靜身上，因而變得複雜？所以提前給她一瓶酒，是用來舒緩她有點混亂的思路與情緒？

她不由自主的望往天野空。

明明長著一張比丁東跟她也要年輕得多的臉，卻擁有著他們與丁乙，甚至把整個丁家的年歲加起來，都更要長得多的人生與歷練。這個小不點老東西，天塌下來也面不改容都不會讓人意外。然而，談及她的時候，神情卻變了！

為甚麼？

「橋。」丁東的聲音，在靜璇與他共有的思域裡響起。

「在橋？跟澄音與我們一樣？」

「以他的作風，把兒子都起個帶『橋』的名字，似乎已經很明目張膽的告訴全世界，他就是想搭橋！」

「挺好的，我們都不寂寞。」

「你們倒好！忽然之間，我發現，我自己才是異類！」丁東似乎想著想著就不爽了。

「好吧！」

靜璇笑了。在天野空與丁乙面前，展現了一個釋然的笑容。

丁東滿意的大力搭了搭靜璇的肩膀。

「明日會有『Ms女孩』，章家有『無限女孩』，你家空群有『橋』。剛好，我全都認識！」丁東哈哈大笑，瞪了天野空一眼。

「這是為甚麼你們會來到這裡，而我也會被你帶到這裡來。」天野空完全沒有反駁或否定，變相承認了丁東的說法。

而且，他剛才絕無僅有繃緊的神情，至此徹底放鬆下來，回復到一直以來臉帶笑意，卻其實平靜無波的狀態。

以丁東的解讀，包括連在橋，天野空的親生兒子當中，所有被冠以『橋』為名字的，都曾經被某種改造過。然而，天野空並非無情。甚至，就如弦靜所說的，他就是一個外冷內熱的多情種，又或者如他自己所說，雖「學習」了很久很久，始終學不會所謂的「情為何物」，其實早已養成了情感豐富的性子卻不自知。或許，因為他出生的環境中，根本沒有情感這東西？就像亂流裡的存在那樣？情感，似乎只會出現在現實世界的人類之間？

「你究竟是亂流裡的存在？抑或來自未來的人？」靜璇已懶得像丁東般自己苦思冥想，索性連帶丁東在思考的一併向天野空追問。

「我沒有在亂流裡旅行過。『時空井』就是我回來的路。」天野空坦然的說：「所以，我確確實實的，跟你們一樣，都是人。」

「若『時空井』一端與另一端之間，橋接的是思念……」丁乙疑惑的說。

「改造我和把我引領穿越時間的，是思念。」天野空點了點頭。

「是『流』的思念……」靜璇與丁東不約而同的說。

天野空再次點了點頭。

「超抽象的好不好？怎也無法想像！」丁東差點沒抓狂。

「所以，你跟『流』是戀人關係？」靜璇此刻心想的，與丁東想到的不謀而合，所取的態度卻大不相同！

「我小時候，曾經覺得我們是。後來，來到這時空，我才知道誤會大了！」天野空罕有地因為回憶而打從心底透露出真實笑意。

「那有甚麼誤會不誤會的。」丁東在思域裡被靜璇給教訓了一頓，也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思緒與心情，卻還是忍不住嗆了天野空一句。

「確實是誤會了。那時候，我只是聽說過很多人類的歷史，當中有很多關於感情的故事。然而，我當時沒有接觸過。無論是愛情、友情，抑或親情。可以說，來到我誕生的那個未來的，應該也是剛開展旅程的『流』，我們都在尋找『情感』這東西。原因，剛才說的一切，幾乎都是。」

思念，源於情感。若無情感，無論是思想與念頭，抑或思憶與想念，都不存在。若真的沒有情感，那麼就連欲望或願望也不存在，一切思考大概就純粹建基於本能上的需要……

未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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