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隨筆,《我的志願》,你的,不是我的,更不是我們的。

私の部屋,世界、歷史、人的万華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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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工作頭銜是理性的,但別忘了,工作內容(或心情)絕對是感性的,因為人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正如同蛋花湯頭裡的調味,今天憤怒了些,鹹湯:明天失神了點,甜湯!後天亢奮了些,番茄雙蛋海鮮蔬菜牛肉湯,一樣裡面有蛋花……工作亦然,更是當然,否則人類早在發現(發明)用火之前就全數滅絕了。

(前言)有幸在工作之餘以老師的身分參與作文教學的現場,雖然不是力拚升學窄門的局內人,但作為澆灌(洗腦?)或是分享(傳教?)書寫技巧的文字園丁,如何培養未來主人翁思辨哲理與深度閱讀,乃至於產出屬於己身方格世界的能力,而非淪為制式化的考試用作文機器人,我想才是語文學習的關鍵與價值所在……因為考試是一時的,會考、學測作文就短短六年的區間,頂多加上寫履歷或自傳,但識讀各類實體或虛擬文稿,明辨內容裡的真偽與意涵,了解社會上的鬼話、廢話、神話與空話,此等技能堪稱受用一生……從政治(政見)到財經(報導),從宗教(經文)到愛情(情書),無一不是在假話與真話間交叉打轉著。

縱觀今昔,實施近七十載的大學(含學測)作文題目,除了理性的「政治正確」(民國六十四年《言必先信,行必中正說》,那年  蔣中正總統別世)、「迎合時勢」(民國八十二年《橋》,那年中國跟台灣在新加坡進行兩岸分治四十多年後首次取得官方授權的民間接觸,也就是「辜汪會談」),更多的其實是對自我的認識與直觀內心的探究,畢竟驪歌響起,轉眼間就是大學生,距離身心的成年僅是一步之遙。換言之,作文就是一面反射內心色調的鏡子,又或是自我譜上詞曲的藝術創作:理性的文字、感性的獨白,文章如果能夠像歌曲裡的Refrain(Chorus,副歌)一樣深植腦海、重擊心扉,甚至佐以情緒的鋪陳起伏,高分毫無懸念地就在眼前……

即使考試時間有限,停筆的時候哪怕還有三千五百八十七個字暫存在大腦的編輯委員會,但《一個影響我最深的人》(民國四十四年)、《一本書的啟示》(民國六十六年)、《我的嚮往》(民國八十九年)與《如果當時……》(民國九十七年)等,無一不是足以耗盡一生去追尋最終答案的命題,紙筆測驗是一時的,但不停思考卻是一輩子的。

當然,從小到大,從日記、週記到段考、模擬考,永不缺席的《我的志願》,我想大家絕對都不陌生……


《我的志願》

以下請省略一千個字


但你有沒有想過,「志願」其實跟「民調」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在不同的時空背景跟工具誘因下,輸出的結果只是一種過程裡的註解或停頓,而非真實的全貌! 

天真懵懂時,志願往往是一種「神話」(我要當總統、我要拯救世界、我要拿諾貝爾獎),雖然有極少數人未來可以成為神; 

青澀追風時,志願往往是一種「童話」(我要成為霸道總裁、我要成為當紅偶像、我要拿金馬獎或金像獎、我要開戰鬥機),雖然王子與公主(或王子)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也不是不可能。 

褪去慘綠年少,初識愁字滋味時,志願往往是一種「空話」(我要征服每一個彎道、我要環遊世界、我絕不要成為我家大人的樣子),雖然理想與現實有時候跟樂透一樣會有人幸運中頭獎……

又過了二十年後,志願則再一次回歸為「神話」,而且分成兩種:

「希望貴公司給我一個機會,我當湧泉以報,讓我們齊心打造出燦爛、光明又充滿希望的願景!」

「希望鄉親父老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當總統、讓我拯救世界、讓我拿諾貝爾獎!」 

第一種,是上班族;第二種,是神棍!不!是宗教家…ㄟ,是騙子…不!是政治家喔!唉唷!隨便啦,兩者都差不多!


我不會質疑,也無須鑑別線上各位書寫個人志願的能力,因為那是你自己建構而成的烏托邦或拉普達,不是我的人生。雖然父母、師長跟社會氛圍「偶爾」(或經常)會在不同時點強加介入我們的人生觀與價值觀,植入許多符合他們所期待的Non-Player Character,但別忘了,外界壓力如果讓你喘不過氣來時,不妨退一步想想,在你行走的單行道(或風浪)上,無論七十年或八十年,你是唯一的玩家!

所以在重新檢視《我的志願》時,我們或許可以擺脫千篇一律的寫作公式:

我的志願是A,因為我覺得A如何如何,但成為A要具備B、C、D等條件,所以我要努力不懈、積極進取,早日能成為A……

雖然工作頭銜是理性的,但別忘了,工作內容(或心情)絕對是感性的,因為人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正如同蛋花湯頭裡的調味,今天憤怒了些,鹹湯:明天失神了點,甜湯!後天亢奮了些,番茄雙蛋海鮮蔬菜牛肉湯,一樣裡面有蛋花……工作亦然,更是當然,否則人類早在發現(發明)用火之前就全數滅絕了。

因此,我們換個角度或立場,以前,是你抬頭看著這個角色(或身分),仰望著,存有一絲心理的猶疑……If I were you;但現在,請你用這個角色(或身分)看出去,以上帝視角俯視著世界,I am that I am,「我是我所是」,當你成為了「志願」的局內人: 

拿起手術刀(醫師)

攤開航海圖(船長)

按下核彈按鈕(總統?)

拿起紅筆(老師)

從後台走出(偶像)

瞄準敵機(獨行俠?)

踏上火星(太空人)

創造天地(上帝!)

或是,用悠遊卡結帳買咖啡(上班族!)的那一刻……

你究竟看到了甚麼?

前所未見的疾病等著你醫治

前所未聞的島嶼等著你探險

生靈塗炭的浩劫等著你結束

慘不忍睹的作文等著你批改(喂!)

前無古人的solo等著你完成

後無來者的史詩等著你創造

空前絕後的壯舉等著你踩下

日月星辰的燦爛等著你點亮……

或是,美好充實的一天從咖啡開始?這正是《我的志願》裡的Refrain


理性的相機、感性的鏡頭;客觀的快門、真摯的留影,即使是所謂的神話、童話、空話,在書寫的那一刻鐘,I am that I am,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你做為《我的志願》裡的主角,是,題目是《我的志願》,從來就不是《我們的志願》。 

你應該謹記在心。


那該如何避開低分或讀來無趣的雷區呢?

第一,「發現自己與大多數人站在同一邊之際,就是你該反思的時候。」,這句話來自於「幽默大師」馬克•吐溫(Mark Twain),也是寫作熱門題目時要注意的地方。坊間範本固然有參考價值,但真的僅供參考,若每一題都依樣畫葫蘆下去,最後的輸出價值一定會歸零。 

第二,「能有想法(思想)者,其力量無邊無涯!」,巴爾扎克(Honoré Balzac),法國「現實主義」文學泰斗的傳世金句。理性源於外在社會(教育),但感性卻萌於內在靈魂,如果連自己都無法被自己書寫的文字所感動,那你是在……哈囉?

「和他人爭論產生『雄辯』,和我們自己爭論產生『詩』。」,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葉慈(William Butler Yeats)如是說。理性的雄辯產生了文字、段落的推砌,但跟自己的對話,喃喃自語間的火光交鋒,孕育出了文字與文字間留白的藝術之美;

墨水在下筆之後於稿子上乾枯,但文字的花朵就此盛開綻放,這是理性與感性的合而為一。


尾聲:

你曾經有過的志願是什麼?如果有機會再次回到孩提時,你會重新寫下什麼樣的呢?

我記得小學時的志願是成為推理作家,主要是沈迷於柯南・道爾(Conan Doyle)的福爾摩斯(Sherlock Holmes);國中時想法有些歪掉,因為參與了校園公共事務,加上台灣的民主化運動正蓬勃開展,居然想成為政治人物:到了高中,一邊投入辯論社的唇槍舌戰(兼把妹),一邊又縱情於日本推理小說(松本清張、綾辻行人,赤川次郎等),從本格派到社會派,志願又回到了推理作家…… 

進入大學之後,即使自轉時間加速,必修學分之外就是圖書館學分(咦?),但志願越來越小,哎哎!出社會後能夠混口飯吃就算「功德圓滿」了,實在不符合商管學院積極進取的人格特質啊。 

現在?

午餐時間到囉!我們下次再聊。(溜走)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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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の部屋,世界、歷史、人的万華鏡。有歷史的世界是幸福的,否則風花雪月僅是虛無飄渺。流逝的時光,點滴拾遺,於悄然偶遇的空間現場,是悲歡離合,也是千古風流。在社畜禁錮裡掙扎如我,寫作是窗口也是救贖,手中的經緯,指引我向烏托邦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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