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的隨想
「烈日當空,大汗淋漓的我走在歸家路上••••••」煎熬的一小時三十分鐘如此展開,不知何故,墨水最終勾出一幅寥寥數百字(不足一千)的虎首蛇尾圖來,倒是真有幾分野草雜亂叢生之勢。
拙筆下無法寫出什麼取材立意來,隨手寫了個「野草在曝曬下堅定地,清醒地站起來」,然後便強植了不甚有關聯的敘事。原稿紙上的野草是目標清晰的窮苦人家,我在這裡想說的卻是另一個故事,不過在故事開始前先介紹一下主角。
野草並不特指某品種的草本植物--無人打理,風餐露宿,故名野草。
野,既指郊外,亦有粗魯鄙野之意。在我看來,野草似乎把這兩大意思演繹得淋漓盡致,奏成了一首悲歌。
人類文明未抬頭前,野草就只是廣闊山海的一部分,與什麼鬱金香沉香木等無別,亦與一切有機物一般,無人為其定名賦意--畢竟先民們滿腦子都在尋找下一餐著落的功夫,那有什麼時間吟詩作對,賞花看鳥?
差不多幾千年的時間讓人類漸漸把自己從環境中抽離,大自然與城郭的分野越趨明顯。君不見多少遷客騷人離開國都返鄉即說是被貶辭?似乎那由人手砌出的城郭總要比渾然天成的田野高上幾個檔次。生於鄉里的劉姥姥進大觀園被說是大鄉里;長在田野的草亦隨城鄉之别被人冠上野草之名,與被馴化後矯生慣養的花花草草區別起來。
那麼方才提及的粗魯鄙野之意呢?細心的你或許能看出端倪--劉姥姥進大觀園後是被自認為有識之人所挪移消遣的。可想而知,同出於鄉郊的野草亦逃不過如斯宿命,杜甫筆下的「城春草木深」寓戰後凋謝荒涼之象--何故野草長在城裡就是荒涼雜亂了?人類多少次將草木壓在磚瓦,倒也不見野草哭訴烏煙瘴氣。乃至現今城市高速發展,曾經是山海萬物之一的野草竟被貶成為了卷二題目中「往往在路邊的縫隙之中生長」的標誌。
故事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了。
看到這裡的你或許會想這是一個關於「大自然被人類活動肆意破壞」的典型環保小故事--然而弗也,這並不是我想說的重點。
回到本文首句的引子--你我是野草嗎?
方才的故事關於野草,但現實裏亦是上演着千千萬萬個千變一律的故事,發生在你我身上。所有人都是一棵野草,而人類社會的故事似乎比野草還要複雜--污名化、貶低、階級差距••••••
朋友,我們都是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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