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問財政預算案：全民派錢如何打破政制矛盾？

財政司司長陳茂波新一年《財政預算案》公佈財政儲備11616億元，赤字達378億，庫房15年來首次「見紅」，預測下年財政赤字高達1391億元，將創歷史新高。如此境況下，陳茂波決定向成年永久居民「回水」1萬元，連同其他一次性紓緩措施合計動用新資源1500億元。

為何「回水」不是「派糖」？

政府財政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急民之所急，是應有之意。「派糖」是積極的，是政府的主動輸出，是政府盈餘的全民共享，是一種經過美化後的文宣手段——意在表達政府在做善事，在施以德政，在養民。然而，財政收入的本質是人民納稅以養政府，民為本，社稷輕之。將屬於市民的錢歸還給廣大市民，庫房水浸，是還富於民，是「回水」而不是「派糖」。

財政盈餘年年盈餘，政府不積極向民間釋放善意，分享經濟成果，反而在財政出現赤字時候向居民派錢。令人不解，陳茂波所謂「理財新哲學」幾乎看不到所謂「哲學」和財政常識。在操作上，既不與剛剛審批的防疫抗疫基金作出協調，又不肯將派錢計劃單獨審批以讓市民盡快收到錢，很難讓人不去想政府是否有除開財政的其他考量。

一萬元如何讓市民陷入兩難？

陳茂波公佈完新年度財政預算案，香港民意研究所同時公佈預算案民意調查，評分54.1分，為4年來最高分財政預算案，派錢措施亦讓陳茂波民望躍升。但在6日後亦即3月3日香港民意研究所再一次公佈預算案民調，市民反應卻由正面轉為負面，急跌13.9分，創2008年有記錄以來新低。

派錢最先由泛民提出，政府冷淡回應，親建制政黨民建聯更一度在立法會反對楊岳橋提出的臨時動議，然而民意升溫，政府被動公佈派錢計劃。意外的是，市民發現「回水」居然與警察加人工捆綁在一起，政府強硬不願抽出派錢撥款申請單獨審議，有「補漏拾遺」計劃派錢4000元橫跨三個財政年度尚未派完的經驗在前，必然讓預算案民意插水。

四成市民給予零分、滿意度淨值為負38個百分點的香港警隊（香港民意研究所2019年12月民調）開支預算達257億，為八部隊總和，令市民嘩然，警務人員薪酬升10倍，平均每名警員獲約85000萬津貼，物料升3倍，並斥資7500萬元加購6輛裝甲車。來年新聘用超2000名新警員，是上年數字的4倍。而這一切將與派一萬元捆綁交上立法會。

一萬元如何讓市民陷入兩難？

陳茂波公佈完新年度財政預算案，香港民意研究所同時公佈預算案民意調查，評分54.1分，為4年來最高分財政預算案，派錢措施亦讓陳茂波民望躍升。但在6日後亦即3月3日香港民意研究所再一次公佈預算案民調，市民反應卻由正面轉為負面，急跌13.9分，創2008年有記錄以來新低。

派錢最先由泛民提出，政府冷淡回應，親建制政黨民建聯更一度在立法會反對楊岳橋提出的臨時動議，然而民意升溫，政府被動公佈派錢計劃。意外的是，市民發現「回水」居然與警察加人工捆綁在一起，政府強硬不願抽出派錢撥款申請單獨審議，有「補漏拾遺」計劃派錢4000元橫跨三個財政年度尚未派完的經驗在前，必然讓預算案民意插水。

四成市民給予零分、滿意度淨值為負38個百分點的香港警隊（香港民意研究所2019年12月民調）開支預算達257億，為八部隊總和，令市民嘩然，警務人員薪酬升10倍，平均每名警員獲約85000萬津貼，物料升3倍，並斥資7500萬元加購6輛裝甲車。來年新聘用超2000名新警員，是上年數字的4倍。而這一切將與派一萬元捆綁交上立法會。

窮途政府何以再增政制不堪？

曾俊華年代的香港政府，利用政府財政儲備在外匯基金中的投資收益成立房屋儲備金，來支持公屋發展及相關基建，變相減少了政府當年的分紅。陳茂波上馬，為了確保未來幾年預算有盈餘，旋即將房屋儲備金回撥政府一般收入賬目，為避赤字朝令夕改，最終還是交出15年以來第一份財政赤字預算案。

圖用派錢挽回民心，警暴與民心背道而馳。新年度《財政預算案》除了向18歲以上全民派錢一萬元外，與往年相比幾乎無新意。但是魔鬼在細節，警務處新增預算比達257億之多，警察人均獲津貼7萬，並花7500萬購置六輛裝甲車。連登隨即出post：「我寧願唔要1萬都唔想見到黑警多6架裝甲車」，獲3000之多贊好，民意昭然：用市民的錢買彈藥來打市民、打學生、打醫護、打記者，市民不可接受，更不願為警暴買單。曠日持久的反送中訴求雖難完全實現，無數前線拍攝片段都在證明警察的逾矩和暴力，但無一人被祭旗，無一人受到法律制裁，抗爭者若有罪，儘管交予法治，可當權者和執法者犯罪，試問若不處置，何以安民安天下？

權力仍被放縱擴張，公民社會繼續壓縮。隱藏在《財政預算案》裡的，不只有警察預算的陡增，政府成立有限度調查而無實際法律約束力的監警會預算較上年下降4.4%，監警會預算投訴數目亦有降低。同時，被香港警方數次投訴追擊的公營廣播機構香港電台新財年預算增加2.5%，與上年通脹率相同，亦即等於0增長。警務處財政預算增長24.7%，相應的監警機構預算卻下降，社會公共服務和公權力監督機構的預算亦毫無增長，以示當權者仍在放縱權力，以警力作為民意的擋箭牌。警方多次干預言論和新聞自由，新聞機構卻在新年財力受掣，打壓持續，政府絲毫不作反省，只會讓洪水猛獸捲土重來。

保皇不保民，系選舉政治的分裂和扭曲。建制派反對楊岳橋動議將派錢1萬元放入政府的300億防疫抗疫基金，盡早審議以免拖至數月後財政預算撥款草案通過才來派發，民建聯解釋為兩點：其一楊岳橋提出的修正案無法律約束力，通過林鄭或者陳茂波一樣可以當你唔到；其二泛民意圖利用修正案拉布以拖慢防疫抗疫基金通過。好巧不巧，建制派反對楊岳橋動議後的兩天工聯會便拉大隊到政府總部請願要求派錢1萬，試問當議會動議都無法律約束力可以要求政府，這種做騷式的請願除了給大公文匯製作話題新聞之外又對政府有怎樣的約束力？至於其二，楊岳橋在議會代表所有泛民表明不會就修正案作任何發言，讓修正案可以秒速通過，事實亦證明，若泛民想藉此拉布，根本不會就300億基金近乎全數讚成。

制度的不堪，是整個立法會以行政為主導，根據立法會條例，只有政府可以制定影響財政收支的議案，議員若想作出政府同樣的決定必須得到特區政府的批准。議員的責任，變成只能否決和刪減開支。所以，修訂案是必要的，提出修訂亦是議員的重要權力。當保皇黨熱衷「敵人讚成的我反對」，就會鬧出這樣的烏龍：一邊否定全民派錢，一邊迫於形勢跟隊讚成，還大大聲邀功自己「成功爭取」。為反對而反對是制度缺陷，只會讚成、按時收工則是自曝其醜、典型的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