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琵琶湖

【雪融琵琶湖】

在關西廣域pass的最後一天，本來想去嵯峨嵐山，又掛念者昨天夜雪的敦賀。

深夜暴走族的引擎不斷在夢裡咆哮，一早走在京都街頭，恍惚夢遊一般，踏不實腳步。

一般而言，同一趟旅程99%不大可能重覆遠方的景點。 我大概是打破慣例的那1%。

湖西線環繞琵琶沿岸而行，昨日夜色掩蓋的波光山色，都在白日顯影了。 列車北行，左側山景，右側湖畔，被雪妝點得靜謐動人。

這時才略懂張岱湖心亭如何賞雪，蘇軾為何說西湖濃妝淡抹總相宜。 若要天天看這趟雪景，我也是願意的。

列車前段，一群國小學童戴著紅色棒球帽，嬉笑聲流洩整個車廂。 直到近江今津站，一行人浩浩蕩蕩從各個車廂湧向月臺，想必是某種營隊活動吧。

我小跑步換到第九車廂，因為前往敦賀的人少，列車縮減運量。 動作再慢一點，又要等上半個小時才有班次。

前往敦賀的旅客聚攏在九到十二車廂，卻沉靜得很。 身邊的女人肩上背著木劍，腳畔靠著大行李箱，不知是歸客還是旅人，她挪了一個位置給我坐，就頭也不抬專心讀小說。

對過穿著白羽絨的男人，黑色毛帽壓得低低的，也在讀書。

進入隧道之後，車廂擦過漆黑，留下耳膜透明的擦傷。

當下手機失去訊號，在這失重的幾分鐘裡，時空彷彿重置，而五官寂然，只聽見自己的心音蕩開整座春天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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