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智临 | 耶稣组诗（32首）

∞选自《我在与你同一时看到神》，刘智临

耶稣组诗

按：这一组诗筛自我过去几年的诗稿，取名“耶稣组诗”，并尽量以耶稣的一生：受洗前、受洗而悟、山上垂训、旅行传道、挣扎的悲悯、受迫害、自愿赴死并终于被钉死在十字架，以及对其后的历史之叹息与对时局之担忧、路过教堂的“我”对人子的忆念。如今，我们的挣扎、领悟与受到的迫害与人子并无不同。计32首，文本较长，建议大家慢慢阅读。

夏娃之前

​

下雪似的

茫茫漠漠无着落的爱呵

昨夜伊甸一片缟素, 圣洁 温柔

鹰哪里去了 太阳, 牡鹿哪里去了

我可以将慈悲悉付与物

付与冬眠的蛇 蛰居的狼 隐逸的虎豹

信识一草一叶皆有神圣气象

夤夜孤身坐在床畔(连灵魂也忘记了)

雪景温柔 圣洁

这时候, 想多快乐就可以多快乐

想多悲伤就可以多悲伤

绝望也早绝望过了

——2018.10.10下午毕

弥赛亚

幸福而孤独的另一天

在对你的潮湿的记忆中醒来

在对世界的记忆中, 庭院, 骤雨

将同时击中这存在里的两人

这是一系列末日中的一日

这一日我无限接近我自己

你的鸽子眼, 让天为我开了

让我不再设想永恒, 让我天真烂漫

拿你的蜜浇灌我吧

蜜常有, 人子却不常在

别企划, 让这一切像场不虞的密谋

某一天, 我的弥赛亚会来的

谁来, 谁就是我的弥赛亚

弥赛亚不是那个谁, 是那个来

——2019.8.9晚毕

答J

1

在悲伤与虚无之间

我选择舞蹈

2

我不习惯悲伤, 也不了解虚无

我所认识的一切, 只是一位神

它音调太高, 只有小孩子能听到他

它嘲笑祈祷与忏悔, 无视仪礼与荣耀

永远地永远, 它只重复说着一句话:

"和我跳舞吧! "

——2018.12.11下午毕

夜读

圆月升起, 书页上

真理与夏天一起滑落山坡

当我沉思, 窗槛的银色反光

向上帝告密

墓穴中的太阳, 此刻

文明之话语, 野兽的舌头

被我含在嘴里, 像牙医的石膏

一遍遍咀嚼

——2018.6.30暮夜毕

发传单的女人

冬天的街角

一个女人向我发传单时

我的身体穿着黑大衣

手插着兜

我的手中是黑暗的虚空

虚空轻飘飘

无法接受一张纸

沉重的馈赠

我忽然想起 有一次

街角 上帝向我发传单时

我的灵魂也穿着黑大衣

手插着兜

再有一次 当我鼓足勇气

向爱人发一张传单时

她也手插着兜 轻飘飘走过

所以我很能理解

那女人的悲伤

上帝的寂寞

而当手插在兜中太久

我们都会变为

没有手的人

——2018.11.30午毕

皈依前的短歌

你在夜里醒悟

紧急召见你的知己

商议着在斗篷里点灯

用事与愿违的风给人布施

而我每天和一条狗生离死别

他们说当我初生时

把我拿毛毯裹着去见你

能让我更早熟悉你的味道

把你当作我的人

我曾住在火刑架上, 一夜五次

大汗淋漓, 毁掉自己的道行

而如今我端坐于你的鼻息前

华严轻佻, 向你施行奇迹

大得像眼睛能盛放的东西

——2020.2.18夜深毕

无题

我生活在巨大的迷乱中 皇帝

无法大赦我的灵魂 我是满月形罗盘

你已摸到我的机枢 现在

请握紧它

爱情

冰冷的史前石柱 作梦的芥菜种

天国彻夜的暴雨!

森林

——2018.12.6下午毕

肋骨

万物，以及“我”，都是分离的。同一了的分离者，就不寂寞。将亚当的肋骨还给亚当，亚当就不寂寞。

但肋骨健全时，亚当一人本就是孤独的。上帝看亚当孤独，取下他一条肋骨，作成夏娃，造成了亚当的寂寞……

以上，试辨孤独与寂寞。纯属随口胡说。

——2018.11.13暮夜

阀门

面对爱誉, 我小心控制着幸福的流量

面对苦厄, 我不动声色将痛潮缩小

鞭抽在身上, 与情人的抚摸无异

我只顾将螺栓拧紧, 使万物

在针尖上恢复平衡, 回到自然恬漠中

我冷眼看着一切流过

看着自己也被裹挟而去

流浪者的慈悲之路呵

大约像诗律, 会渐行渐细了

我不是造物的神

也不是那被造者

我只是扭在一起的两个阀门

让虚无流向存在

让存在流向在场

——2018.8.8夜深毕

夜归

从诗歌课出来, 草香很明朗

远际松林, 我的胫骨在夜里闪着光

走下圣殿的石阶, 当我握紧手机

我手中的这一瞬间

向永恒发信号

无论遇到谁或什么, 我都是在对镜排戏

无论走到哪里, 我都漫步在我之中

黑暗中, 凑近湖水, 摹拟丰收弯下腰

在倒影里, 我能唤回所有缺席者

记住蓝天, 记住那就是死

仰望繁星, 众神如粉齑

而我将成为它们中的一个

我是我歌唱过的万有与虚空

我是我感到的一切

——2018.8.8夜毕

第一篇传道书

我不在这也不在那

当我在时在已消失

闭上眼看

太阳永照着

而雨仍在洒

并无既有又无者

有无都是哑帝的仆从

我爱

暗室中的光

沟中的花朵...

——2020.1.13下午毕

秘偈三则, 传给多马

——"我已放了火在这世界上, 看哪,

我在守护它, 直到它熊熊燃烧。"

我能吻, 不需要唇

我能祷告, 不需要心

我不需要身子能走向你

我不需要力气能杀人再复活

因为那些都不是我

让我们爱, 不需要你和我

我们相爱, 是因我们爱上了

同一个东西

看你里面的火, 趁现在

它已烧毁外面世上所有的路

里面是火, 外面无路

你已无处可去

那就立在这里, 现在就获得解脱

——2020.1.16近暮毕

一年中某些日子

一年中某些日子

我必须远离人类

去亲吻自我的神灵

那神灵将自我

融为虚空

一年中某些日子

我无视一切传统

我必须作新千年的

旋舞的立法者

嘲笑经文

一年中某些日子

我会晤我的爱人

在深于死的遥远中

不相遇的两者

合而为一

——2019.2.14午毕

旅歌

我们梦中的骚动! 雾拄杖缓行

那拄杖是我们, 狂笑的岸 浪头––

海僵硬的肌腱, 山羊云嚼着火草

梦魇缠着狭长的雾氛

山在自己奔跑! 人在平地爬行着

平地悄悄弓起, 变为陡坡 路标––

天主的细腰, 中途是难行的

惟山巅与渊底不拒绝人

——2019.4.10夜毕

行沙

无法穿过苦难

像河流无法穿过沙漠

按我的方式涌进沙里

我会被焦渴吸收, 成为沙漠

即使一阵疑虑的风

也会止滞我的步伐, 将我抽干

盐, 氢氧, 六尘, 时间

我不明白哪个是我的本质

所以我成为我

可此时风已来到

我无法再留存自己

我的本质会蒸发消散

被带走, 在沙漠另端

在他者那里再度形成

一切应当如此, 我接受

——2020.7.22晨毕

道路

我旅行过了所有的道路

从每个窗口看到了真理

我现在说的将永远存续

没什么能再加到上面去

——2021.4.15毕

致Miss. L.

1

没有谁能通悟两次, 即便是我

悬崖的传说归于虚无, 只有路连着路

我是一对情人口中共吮的果核

2

承认吧 与世界言归于好

只是一种奴隶道德, 而我整夜警醒

评估北岛究竟有无平庸化

3

那是我们的荣耀, 纺纱时,

亲见阳光破土而出, 而手指滴血

远在天涯的异教徒, 受经句折磨

4

夜掂量着一池隐喻

当命运下潜, 群星向塔尖攀登

橘子树上, 悬起尖酸的太阳

5

如若孩童的哭声是沉重的

墙上褪色的诗人 自帆布鞋里

倒出真理的泥沙

6

我为何要回家?

倘风暴中心藏着一朵花的未来

早晨在书页的波涛上狂吠

——2018.7.25午毕

绝句

我是约拿, 为向利维坦肠道挺进的

这民族忧虑, 我蜷缩床上注视着历史

冷的彩色图像: 疯狂的惊叹号之森林中

一个哀伤的问号

听见老聃, 归隐前夜焚周王室藏书:

梦中的涂鸦, 火光思念着一位我从未

见过的少女, 为猎捕熄寂时顿逝的深渊

神灵卷拢着广场

——2019.2.5夜毕

爷爷

牲口逃离公社后

重新被记忆奴役

口腔中那个饥饿的民族

剥光灵魂的树皮

一村一村的尸骸

多像天使翅膀上的砝码

神呀 原来我明白的全部艺术

只是教我做一个正直的人

如议论瘟疫 我们在餐桌上议论着

玻璃板下 那个新鲜的暴君

墙是透明的 没有人看出

那只是面哈哈镜

新的三角形太阳在升起!

人民请奥菲斯作摆渡人

我学你喝茶 咽下千年岁月

让这个国家的苦难吞没我

母语是头胃痛的蠢驴

它呕吐出异教的话

智慧如母牛

它反刍出自己

——2018.12.13暮夜毕

唱诗

异族的语言 使我惊悦的

婴儿血的味道

——2019.1.1近午毕

七法印

初雪

初雪之晨

我裹在被子里

望着窗外

这时

所有我爱过的人

都正在外面走

虚空

"都是虚空, 都是捕风" 

所罗门曾听过 

草原对草坪如是说

狂喜

在观望者与被观望者中间

石般沉睡的狂喜

战后防空洞

死去的孔道, 生还者惟有草丝

杯之梦

我看到上帝之瞳无色

祭坛

像"秋"

真理发生学

在这次启示与下次启示间歇

失踪的先知

——2019.12.27午毕

孩子王

所以如是爱一次就是跳入一次深渊

故而当然一生只此一次, 一眼就发见的

才是爱人

谁还以一念万劫不复述之因其身心俱销虚无

中夜天阶月满而肉体情欲如沉默陡增

我要抚爱, 四野无可抚

宛在水中离离芳草野花萋萋遥遥的

彼岸呵

原来我平生所欢喜的皆惟深渊中的薄雾

我还会一直坠到渊底的

我看到我的至福还在二度, 还在

愿人子的芥菜种在吾爱中长出天国

真的, 那样的爱人, 那样的深渊

我一眼就能看到

——2018.10.9夜深毕

密谋

––"去找公义雅各, 天地为他而生"

抓紧时间享乐吧

一次喝光所有的酒

因我们这代人预想的困苦将要来临

地将裂成两半, 父和子将相争

狂欢欲乐的日子将一去不返

以后在人间要机警如蛇, 驯良如鸽

他们已在给我们造墓, 一座又一座

他们在将一个时代变作焚尸炉

当我们祷告拥抱, 踏过和平的大地

他们会掴倒我们, 摔在岩石上摩擦

他们会钳掉我们的舌头, 在我们肺里灌铅

你知道他们什么都做得出

你是我的瓦尔那

我已在你身上

练习过苦刑和流放

一百座新的集中营也没法关押我

趁这些日子好好爱吧, 爱花爱草

爱太阳, 爱剩下的灰烬, 疲倦时爱爱人

我们就将去坐牢, 挨打, 受尽羞辱

再浑身是罪回到彼此身旁

有时我中夜坐起, 忧伤得几乎死掉

以后再想爱茫然恸绝了, 要爱也没有了

所幸我已放纵快乐过

到时禁欲受苦一辈子我也不怕了

——2020.1.19夜毕

致孩子王

1

他们竭尽全力摧毁梦, 摧毁一个天才,

我与梦倒挂着, 在星湖下, 大橡树被点燃,

枯叶遮住我的私处, 群鸨翔集后

我在那里藏起梦, 自鱼鳞间逃窜

2

丰收时麦穗的光芒是狭窄的

它刺破果实, 使硬核漏气, 炽情冷却

于是沉思滑入晴空, 变为一架飞船

膨胀, 在目光中迅疾收缩, 飘过高墙

3

等待我, 我将在陨灭后归来

打开我圣徒的行箧, 药香绵绵

终于可以用熏黑的手指

撩起你透明的严装

——2018.6.9下午毕

覆舟

荒凉的明月, 立交桥上的路

我是它的镜子, 里面一无所有

无论我在地铁, 房室, 梦中, 墓茔

天上的独夫, 总在凝视我

并无预料地, 我失败了

就在这时我完成, 摆脱了舟

经由努力不能达成的

只有没有努力能够达成

——2019.12.1夜毕

赴各各他前夕

夕风中细碎的忧悒气味, 像麦田

芜村, 记忆的围墙被推倒

晚餐, 盐的苦涩钻透神经

唇齿间午夜之门打开

高树倒矗, 雨滴吻着额头

守林人很快被蚁群吞没

鱼看见火中冰冷的赤色, 怒目圆睁

夤夜, 以你淋漓大汗, 爱我

教堂上空日夜盘旋着

钢琴疯狂的头颅

那灯, 照着老妪荒凉的胸口

她跪下回忆

故乡的鸟雀呼晴, 祝福我回去

接受王的加冕

——2018.5.31暮夜毕

〔注〕：

①“嗅觉—味觉—触觉—视觉—听觉—视觉——听觉”。

②“故乡”：一曰耶稣，一曰我；曰耶稣（亦即曰我），则一曰伯利恒，一曰天国。

普罗米修斯的献词

——选自《阿维斯塔》附篇

法院与刑场

永远门庭若市

善恶的名字

会砸碎每个人

徽章不代表什么

旗帜也并无神圣

轮回的洪水

洗掉火和血渍

如花的崖壁

长满温柔的倒刺

心跳不能停止

使活人永无宁日

现在尝试做的

在来世都是虚妄

没有什么幸存

在昨日的梦里

谁会尝试抓住

一阵灰烬或风

时间直至我们

只是尘土聚散而成

活着或死都不会

带我们去向何处

没有谁在那里投下

一片巨大的影子

进步没有终极

奴役不会停止

在哪里出现

就在哪里消失

——2020.9.7上午毕

刑前

随伴我的末世门徒, 日月自愿流浪

而先知在故乡没有床 热蜡滴凝着

尸堆拱起合十的手, 我只吞入灯芯

光仍是祷词, 我的权柄仍是你的爱

穿过的衣服有你的形状

他们今天审判我, 像审判一个民族

可法官并非无罪的人 刑罚加诸我

刑罚是我崭新的罪, 新的路与路标

我是帆被钉上十字桅杆, 吹动自己

心脏狂跳如竞跑的行囊

——2019.4.17夜毕

两面镜子

据说当耶稣背负十字架走上各各他山时——“苦呵，苦呵”——耶路撒冷的妇人维罗妮卡曾用自己的汗巾为他擦脸，她并不知她为之殷勤拭汗的是人子。

据说佛陀开悟后归家，拖着乞丐的衣钵，他的妻子耶输陀罗牵着儿子罗睺罗到他眼前，斥责他抛家弃子，她并不知她辱骂的是一个佛。

在那具年青人的尸身失踪（很可能是被门徒窃走）后约一千七百年，一个日耳曼人莱辛对另个日耳曼人耶可比说：“人们对待斯宾诺莎像对待一条死狗。”

今夜我想起这三个人，想起他们感受过的惊恐、愤怒与无畏——我也可以在其中穿梭。今夜我想起这两个女人，她们之间没什么不同——正如爱和恨、善念和罪行、命运的赏和罚……——没什么不同，她们同样散发着苦杏仁味的真理气息。

——2019.8.5夜毕

冬日弥撒

世上所有被爱与被侮辱损害的一同升起

可以凝成一个天国 活着的静伫人间––

伸展双臂 以受难的丰姿 血气洗净自己

冻为铁钉 于雪中飘落 雪中的芥菜种

在森林里发芽 发芽的十字架彼此摩挲着

在人间 我们凝视着天国的雪 缓缓

沉重地降临 宁寂中 森林举起乐器––

我们之中受难者的骨头 血气在吹奏

而雪继续飘落 砸到世上 以一生完成撞击

铁钉的墓群凿响无数十字架的和歌

——2019.1.9夜深毕

教堂所见

求救者的手指沾着灯油 使黑暗发光

死寂锈蚀的烛台上颅骨嗒嗒滴落––

一个女人

向神的窗户抛石头

人群之中 我在寻找我的肋骨

如在无尽的演算纸上寻找一个休止符––

孤零零两根音叉奏起

无解的圣歌

——12.10夜深毕

在圣·索菲亚教堂

进入教堂 我的哥哥

便是你的窀穸

手风琴吟诵的圣歌

大叶白花 金灯与

辉煌的穹顶 恋人们

都在你钉死的架下举行婚礼

就这样 今天 就无耻一回

在告解台上 我们都不必忏悔

你的晚餐挂在墙上

挂在信徒美味的虔诚里

自你死后吃每一块面包

都像在吃你的肉 吞噬你的苦厄

你是你父亲的师

教他从暴虐专横的造物者

变为慈祥恻隐 温软糊涂

颤颤巍巍的老上帝

敏锐的心灵

生来就是为了受苦

残忍快活的麻木众生

都是宿命的奴隶

我们每个人的手上或心上

都沾着受难者的血

哥哥你错了 世人无罪

有罪的只是我与你

被神护佑的生灵啊 切须记住：

眼见心想 即是奸淫！

灵魂比肉体烂得更快

天国比地狱更伪劣空虚

人性未变 你也未变

你的一生都被爱辜负了

被父所骗 所抛弃

除了犹大 你死后两千年

再没有一个人真心爱你

其实在十字架上的那天

你的血与爱都已流尽

只有雪白的尸骨

裸露着“真”的道义

其实第三天夜里

你也没有复活

彩蛋是给孩子的谎言

你的遗骸躲在墓穴里

默默哭泣

你的各各他

被世人一遍遍嫖着 嫖着

而我

也将埋葬在这里

——2017.8.12午后毕

〔注〕：

①“教他从暴虐专横的造物者/变为慈祥恻隐 温软糊涂/颤颤巍巍的老上帝”：《旧约》里的上帝严酷暴烈。

②“自你死后吃每一块面包/都像在吃你的肉/吞噬你的苦厄”：《圣经》：“耶稣拿起饼来，祝福，就掰开，递给门徒，说，你们拿着吃，这是我的身体。”

③“眼见心想 即是奸淫！”：《圣经》：“只是我告诉你们，凡看见妇女就动淫念的，这人心里已经与她犯奸淫了。”。这句此处是反讽。

④“被父所骗 所抛弃”：《圣经》：“约在申初，耶稣大声喊着说，以利，以利，拉马撒巴各大尼？就是说，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

⑤“你的各各他”：《圣经》：“他们就把耶稣带了去。耶稣背着自己的十字架出来，到了一个地方，名叫髑髅地，希伯来话叫各各他。”各各他是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