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哲學の意味』

はしがき

當我看到可以為所欲為的權力與能力被授與任何形式的權威，無論（這個權威）被稱為人民或是君主、民主政體或貴族政體，無論它是在君主國或共和國中運作，我要說：專制的種籽就在那裡，而我寧選擇活在不同的律法之下

——托克維爾，『De la démocratie en Amérique』

乍一聽「法哲學」這個詞語，你會立馬感到高深莫測，的確法哲學者對於日常生活的事務是不會有所關注的，例如他們在學術研討會上講的口渴，會隨便喝一口擺在桌上的礦泉水，但他們不會去關注兩塊錢的「農夫山泉」和「怡寶」有何區別。聽到這，讀者會不禁感嘆，如此遠離生活的學問還有學習的必要嗎？法哲學者關注的問題是統攝的，包括且不限於「什麼是正確的法？」「正義是什麼？」「何謂良序的國家？」「法治的意味是什麼？」。法哲學者會長久思考此類問題。因為他們認為答案並不唯一(至少在「相對主義」十分盛行的目下)。

「何謂法哲學?」這是首先要釐清的問題。要給「法哲學」下一個定義是十分困難的。一則「法哲學」研究的範圍是整個法，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楚的。二則法哲學派別眾多，因此各自的定義分歧很大，難以獲得一個統一的回答。這裏要明確指出一個公式。

法哲學≠法學

雖則古典法哲學是以法律為思考的基礎。

但是法哲學的建構實際上是脫離實體法學的。這恰恰反映了德語中法哲學Rechtsphilosophie一詞的原意：Recht——法、權利，Philosophie——哲學，所以法哲學者實際上是一個研究法權當中哲學的存在。這個存在的基本是對哲學的認識，這種法哲學的第一教室是心靈，第二教室是陪審席位，第三教室是計算機。最為基礎的解釋，所謂「法哲學」(Rechtsphilosophie)是哲學在法律領域中的一個分支，而非法學的子學科。法哲學與哲學其他分支的區別，在於法哲學是一門運用「形上學的思辨考察」法的原理、法的現象、法的基礎信念乃至法本身的學問。通俗地說，法哲學是法學者問，哲學者答。因此，一位訓練有素的法哲學者必須兼通法學和哲學兩門學問。

早在兩千多年前的古希臘，西洋哲學之父蘇格拉底就站在路邊詢問經過的人：「您認為甚麼是正義？」他的問題使許多人感到不適。

當聽到「幫助弱者對抗強者」或「大仇得報」，蘇格拉底說：「那不是正義的本質」。於是人們遠離了他，並說：「蘇格拉底先生，祝你好運」。

一次，一位名叫卡里克雷斯的政客對蘇格拉底說：「蘇格拉底先生，讓一個年輕人思考甚麼是正義，這很可笑」。蘇格拉底答道：「年輕時還可以專注於思考。如果已經是成年人，那請您思考一下您生活中更有用的事務，例如長壽藝術和儲蓄藝術」。

自蘇格拉底時代以來，已經有許多人認為「法哲學」是無用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