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二）

第七幕

“喂，送你爸媽上車了嗎？”

“嗯⋯⋯我爸爸說我姐姐死了，是自殺。”

第八幕

“那我熄燈啦。”

“嗯。”

房間裡暗了下來，只有陽台外隱約的光線透進來，似是月光，又似是燈光。

“你姐姐是一個怎樣的人？”

“很漂亮，從我記事開始她就很漂亮，長得一點不像我姨媽姨丈。唱歌很好聽，會彈琴，會跳舞。”

“她還會彈琴跳舞？”在八十、九十年代的大陸，沒有多少家庭能負擔得起讓小孩學這些才藝。

“嗯，她沒上高中，上的是幼兒師範，是職高。要當幼兒園老師嘛，所以要學點彈琴跳舞。不過她從小唱歌就很好聽，有藝術天賦。念幼師的時候，還參加了全市的歌唱比賽。”

第九幕

“姐姐漂不漂亮？”姨媽問我。

“嗯嗯。”看著姐姐穿著粉紅色及膝公主裙，從更衣室走出來，我拼命點頭。想過去拉著姐姐，又怕把她的裙子和妝容弄壞了。

“快點過來休息一下，喝點水潤下喉嚨。”姨媽把姐姐拉過來坐下。

“我倒數第二個出場，不用急。”說著姐姐捏了下我的臉。

“姐姐你好漂亮喔。”

“你長大了也漂亮。”

“那我還要六年才能長大喔。”

“很快了！——比賽快開始了，你們去觀眾席那裏找個好位置吧！”

第十幕

“她沒考上高中？”

“估計成績勉強也能上，不過她說想早點離開家。”

“為什麼？”

“她和我姨媽關係一般。有時我姨媽的性格比我媽還難纏。”

“那她去當幼兒園老師了？”

“沒有，她不喜歡小孩，說太吵。畢業就去了東莞打工。——不過，後來她有說過，想要小孩，只想要個小孩，不想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