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北
王燕北

从道人生都是梦,梦中欢笑亦胜愁。初来乍到,想找一个可以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写字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关照。 ​​​​

小說連載 蘭台笑| 第三卷 第六章(上)

咱們小七身體好了很多啦,後面再一個小反覆,就基本全朝著光明面走了。雖然內力未復調低了武力值,但是大家還記得她殺秦二郎的時候就沒有用內力嗎?咱們小七的外家功夫很能看一看,打個仗什麼的夠用了。(以上,是表明,我雖然後面還要下個小毒手,但是畢竟是親媽)以及,咱們小七說道最後其實不是一般的權貴路線,她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君子。

大帥親自巡涼州諸郡,金城內便是蕭冶和長安府說了算。這日一早蕭冶出門,迎頭撞上蘇澤匆匆而入,眼紅發亂衣衫上都是褶子。蕭冶一把揪住,皺眉問道:「蘭溪,從哪裏來?」蘇澤啪地一聲打掉他的手,急道:「莫玩笑,我有正事。」說著竟一把推開了他,匆匆忙忙跑進衙去了。

蕭冶一算日子,若有所思。果然沒過多久見蘇澤匆匆而出,他微微側頭,林朝陽默不作聲跟了過去。

到了晚間蕭冶與眾人一起用飯,一眼看過去蘇澤竟然不在。等眾人散了,林朝陽擰了一個手巾把子過來。蕭冶一邊擦臉一邊問道:「怎麽回事?」林朝陽接過手巾,又換了一塊過來:「謝十三郎不太好,昨夜裏暈了幾次,吐了半盆血。今早連藥也灌不進去,蘭溪急得直捶墻,到了午後方醒過來。蘭溪還守著呢。」

蕭冶又用了一塊手巾,這才說道:「你看著怎麽樣?」林朝陽想了想,說道:「除了長得好,倒看不出有什麽特別的。」

蕭冶想了想,忽然嘆了口氣:「是頭倔驢。」

還好下一個望日倒是平順。不過三更前後,唐七就長長吐了一口氣,睜開眼來。蘇澤也松了一口氣,略等片刻聽她說道:「大哥請進。」也就繞屏而進,坐在桌邊給她細細診了診脈。診了左手,又換了右手診了一回,奇怪道:「比我料想的好了不少。」又喃喃道:「不會呀……」

忽然眼睛一亮:「窺天……你練到幾重?」

「方過四重,未到五重。」

蘇澤手裏的杯子掉到了地上:「你練了兩個月,便過了四重?」他看了看唐七,喃喃說道:「我八歲開始練,至今近二十年,不過三重上下。」

這個消息太過驚人,他半晌才又說道:「你若是能練到五重,那不過再三四個月就可祛毒,日後望日也是一次好過一次,不會再有上次的情形。我給你換個培本固元的方子,徐徐調理即可。這個方子不用大換,你緩緩吃起來,對舊傷也有好處。」

糾纏自己十年的劇毒竟然真的有祛除的一天,唐七也楞了半晌。上次病重之後,她修這功法突然若有所得,連破三重。越修,越覺得這功法深不可測。雖然看起來似乎只是強身健體之法,但是越練越覺得這實在應該是一門極精妙的內功。

只是,這功法也極霸道。破重而上的時候時若有內力,必然洶湧澎湃,沖得筋脈碎裂。讓人好奇一旦修到頂尖的九重,又是一種什麽情形。

再說,就算一輩子練不了內功,其實也無妨。多少人一輩子沒練過內功,照樣活得堂堂正正。

「多謝。」想了半天,也只得這兩個字。

「謝我作甚?本來就是我家的毒,」蘇澤也笑了:「對了,我這幾日要出去走一走,望日之前必可以回來。若是我到時未回……你莫要忘了服藥。」

唐七凝目看了看他,忽然叫道:「裴三哥。」

裴三應聲走了進來。

蘇澤一驚。

唐三說道:「裴三哥,蘇郎君此行,還請你跟隨。」說著又轉向蘇澤說道:「裴三哥最細心,還請大哥帶上他,免我擔心。」

蘇澤推辭了兩句,見唐七主意已定,也就只得應了。倒是裴三只說了一句:「小人尊郎君吩咐,小人不在時,郎君還要保重。」說得格外鄭重,令人側目。

天亮之後,蘇澤向蕭冶辭行。蕭冶撥了兩個侍衛給他,無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蘇澤說道:「六殿下不日就到,到時候必要立威。大帥未回,你要忍耐。」蕭冶笑道:「你放心,就算他揍我一頓,我也不還手。」

「倒是你,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放心。」

蕭冶目送他昂然而出,人走得不見了,才想起來他竟然沒有將謝十三郎托付給自己照看。

不托付的托付,最是陰險。

次日林朝陽來報說修北城墻的時候挖出了幾壇窖銀。蕭冶聽得有趣,又見那銀子成色不錯,過了兩日也就索性過去看看。既然號稱要打仗,就算只是意思意思墻也是要修的。金州本來就是個邊鎮,居民多多少少和邊軍有些關系。這修墻一事也就大多用的民伕,每天三文大錢,餅子管飽。這時節家家沒有余糧,應者雲集。

蕭冶到的時候看到民伕正幹得熱火朝天,擡石頭的擡石頭,砸地的砸地。已是四月下旬天氣,一大半人光著膀子,幹得汗流浹背。

忽然一眼看見遠處一個葛衣人拿著一個柳條筐撿石頭。穿了粗布短衫,頭上戴了一個鬥笠。醋缽大小的石頭扔在筐裏,攢齊了一筐,再用一根粗帶子拖著筐子走到墻邊,倒在石頭堆上。蕭冶一看就知道這是為守城做準備呢,不由笑了笑,轉頭向林朝陽說道:「你們動手倒早,趁修墻碎石頭多的時候做,又便宜又省事,倒是個好主意。」

林朝陽一楞,沒有接話。

蕭冶再細看一看,皺眉說道:「這不是……」

林朝陽小聲說:「正是謝十三郎。」看看蕭冶臉色還好,就壯著膽子繼續說下去:「第一日便來了,每日他午後方來,只領下午一餐,不取錢。」再偷偷看看蕭冶臉色,繼續說道:「我昨天問過他,他說城中糧不多,斷沒有吃閑飯的道理。還說什麽動一動,對身子有好處。聽說原本那個馬夫裴三幫著他擡,裴三跟著蘭溪出去了,他就自己拖著籃子走。」

兩人正說著話,幾個夥夫擡著飯食過來。蕭冶命夥夫打開了看看,只見餅子半糠半麥,烙得甚為厚實。還有幾桶熬菜湯,看得到裏面漂了菜葉子。林朝陽笑道:「少帥放心,我命人看著呢。」蕭冶看過了點了點頭,那幾個夥夫方扛起筐桶等物,走了下去。

蕭冶凝神看的時候,只見這幾人居然一路向著謝十三郎而去。路上遇到的民伕不但不吵嚷,反而讓開道路,沈默地跟在後面。等那幾個夥夫放下飯食,民伕也並沒有一擁而上。等謝十三郎拿起一塊餅子,後面的民伕這才也依次取了餅子。民伕粗魯,圍著幾個桶坐了,就用那餅子撈桶裏的菜沾湯吃。

謝十三郎一個人坐在一旁,吃得斯文秀氣,仿佛吃的不是粗糙刮嗓子的麥餅,而是禦膳房的上好點心一般。吃了半塊餅子,將剩下的揣在懷內,又溜溜達達地撿石頭去了。

蕭冶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林朝陽硬著頭皮說道:「謝十三郎每早在市集教一個時辰的識字讀書。軍戶的小兒子,街面上的閑人、無賴,還有乞兒、孤兒都有去聽學的,他來者不拒。講了一個月,三字經已經講了大半本,滿城都叫他謝先生。這些人就算自家沒人去聽學,總有故舊親朋家的孩兒在聽,也就都以他為尊。」

「蘭溪……知道嗎?」沈默許久,蕭冶終於問道。

「只怕是不知道啊,」林朝陽嘆息道:「要不是前幾日他領著人挖出窖銀……我也是蒙在鼓裏。」

蕭冶遙遙看著唐七拖著石頭筐,唇邊露出一絲笑意:「手勁倒是大了不少。」林朝陽探頭看了看,嘿嘿笑道:「就算牙齒打不下來,臉也能打腫了。」

說完見勢不妙,一溜煙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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