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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作为肺的鄱阳湖:病毒、洪水、江湖关系与省际结构

水利工程会对传染病问题产生深远影响。此前Corona读书会关于大坝的讨论提及了关于埃及阿斯旺大坝的经典研究《Rules of Expert》:“埃及的大坝建设后改变了疾病的传染路径,这些疾病包括伤寒、疟疾。大坝建设后改变了水体的温度,影响了蚊子的活动方式。这些疾病本来是尼罗河上游的疾病,但后来就通过大坝中形成的绿岛进入下游,造成的恶性疟疾死亡的人数超过了北非阿拉曼战役。”

之前一篇推文《让鄱阳湖多呼吸一会儿》中,小结呼吁关注《江西省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环境影响评价公众参与第二次信息公示》。这篇推文引发了一些关于如何就水利枢纽工程这样的复杂议题进行公众参与的讨论。的确,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已历经经年累月的调研和讨论。但《公示》既然呼吁公众参与,想必也是真诚力图促进环境问题公共讨论的意识。而面对水利工程的复杂性,即便是《公示》所附的1200页环评报告也仍有潜在的疏漏之处。比如鄱阳湖作为人畜共患传染病前哨的意义。

水利工程会对传染病问题产生深远影响。此前Corona读书会关于大坝的讨论提及了关于埃及阿斯旺大坝的经典研究《Rules of Expert》:“埃及的大坝建设后改变了疾病的传染路径,这些疾病包括伤寒、疟疾。大坝建设后改变了水体的温度,影响了蚊子的活动方式。这些疾病本来是尼罗河上游的疾病,但后来就通过大坝中形成的绿岛进入下游,造成的恶性疟疾死亡的人数超过了北非阿拉曼战役。”

环评虽然有关于血吸虫防治的讨论,却忽视了鄱阳湖对与当下人类共同命运紧密相关的人畜共患病的重要意义。本文所引的人类学家方立安的研究指出,自1997年禽流感爆发后,鄱阳湖因其候鸟规模,已经成为了全球禽流感防疫监控的前哨。这一前哨的另一侧是在湖区从事禽类养殖的农民。水利工程如何影响人、鸟、湖、病毒之间复杂的关系并不只取决于上升的水面如何影响候鸟仰赖的碟形湖,也关乎本地农民的生计方式,及一个稳定的疾控前哨对人类的重要意义。我们呼吁更充分的调研、考察与报告。

本文来自于Corona读书会2020年第27期关于鄱阳湖的讨论,讲者以“肺”这一核心领域出发,串联了鄱阳湖的诸多线索,力图提出一个理解当代江西的意义框架。

2022年5月9日,江西省水利厅官方网站发布了《江西省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环境影响评价公众参与第二次信息公示》,《江西省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环境影响报告书(征求意见稿)》(以下简称“环评报告”)作为信息公示的重要内容同时发布。公众参与的截止日期为:2022年5月20日。如此重大的议题,留给公众反应的时间只有十天。

虽然最近各层面的日常新闻令人焦灼,小结恳请大家多关心一下鄱阳湖不可逆的呼吸权。公共参与意愿信的模板可见二条中所附“自然折叠”的这篇文章。让我们一起来研究和写信。恳求大家多多转发。欢迎后台留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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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讲 / YL
整理 / Corona的朋友
原文發布时间 / 2022年5月16日

鄱阳湖与江西的意义框架:朝向批判的历史地理学

作为江西的子弟,我以前一直没太多乡土情怀。直到前段时间,我十分吃惊地发现当下缺乏一个最低的谈论江西、理解江西的框架。并不需要把它当作一个各方面特点非常鲜明的一个省份来谈,但比如说真爆发了像洪水这样的事情,大家如果要谈论江西就容易落入三个模式:要么是自黑,每年有了洪水,江西一定会被淹;要么会完全就着地理来谈江西。因为江西周边是罗霄山、武夷山、五岭,然后北边是鄱阳湖平原,是非常平整的一块,然后这次洪水又带出了长江跟鄱阳湖的江湖关系;或者就落入对江西历史名人的叙述,且往往是与当下缺乏有效勾连的历史:宋代文人,明朝宰相,苏区的革命片段。总之,谈论江西,要么是作为自己人来自黑自己,或者是把人完全从图景抹去,完全只剩下地理,或者就只有历史。好像江西是一个非常难以谈论的地方,缺乏一个有人文社科意义的历史地理框架。 

就此回到今天的主题,我们希望从三个片段解剖鄱阳湖的洪水,也梳理一个可以更好地谈论江西的批判历史地理框架。我并不是要就江西的历史批判地理,从洪水出发,做一些比较有定论的结论,而是抛出一些问题意识,抛出一些框架,可以让大家更有批判性地、更具纵深地理解这一次的洪水和鄱阳湖,还有背后的人、动物、乃至病毒。我将以一个隐喻来串联鄱阳湖的各种特性。

鄱阳湖的肺炎:病毒库与野生大雁养殖

我用的隐喻是肺与肺炎。这个词大家当然并不陌生,但怎么和鄱阳湖连在一起?我先从人类学家方立安(Lyle Fearnley)关于鄱阳湖大雁与禽流感防疫的研究开始。鄱阳湖大雁为何是国际防疫的焦点?因为1997年香港暴发禽流感,国际科学界就觉得亚洲会成为下一次这种大规模人畜共患流行病的起源点,因为吃野味等原因。这首先是因为东亚跟东南亚的生物多样性。人类学图景下,这套防疫医学背后仍然有一个基于“原始”“文明”的比较尺度。所以我们如果看到一些美剧,他们讲埃博拉或者东南亚,仍然会有一个这种思维定式,觉得像亚洲非洲这些地方的社会与野生动物互动频繁,或以人畜共患病而论,人、动物与病毒库的接触非常紧密。

为什么鄱阳湖在这个人畜共患病的图景中显得特别重要,原因在于鄱阳湖是诸多候鸟越冬的栖息地。候鸟是跨国境的物种,流动者。丰富的生物多样性加上可观的物种流动性,鄱阳湖作为人畜共患病意义上的病毒库,危险系数颇高。

可除了用“危险”和“病毒库”这套话语来理解鄱阳湖之外,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一个警戒点。以现在全球化的程度,在任何一个地方,动物界爆发的大瘟疫通过某种方式人畜接触就有可能在人类这边全球爆发开。比起事后围堵,在前线持续检测病毒是更智慧的方法。所以在1997年的禽流感爆发后,国际科学界经常会在中国跟中国当地的科学家合作,做很多监控工作性质的病毒学研究。

方立安的研究提到,2006年有报告很多大雁死在青海湖边上,这其实就意味着新一波的禽流感爆发,虽然还不知道是否会传染人。然后科学家就来做流调工作,想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发现像青海湖那边很多大雁,到了冬天都会到鄱阳湖,所以就逐渐也开始在鄱阳湖这边开始监控工作。但这个时候所有的这些科学研究者,会假定一个非常简单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比如在他们眼中,可能青海湖、鄱阳湖这些都属于“自然环境”,可能有一定的这种人类活动,也被想象为与自然相对隔开的。人要么是获取自然资源,比如说捕鱼;要么是破坏自然环境,比如说在鄱阳湖那边就有非常著名的围垦造田,像这次很多关于洪水的新闻报道都提到了这一点。但其实这种泾渭分明的“自然环境”与“人类社会”的想象二分并不尽然。方立安为了参与式观察鄱阳湖的候鸟病毒监控,来到了湖区,发现这里不仅有候鸟,也有许多家养的禽类,而且会和候鸟有交互。

据方立安所引的《鄱阳湖年鉴 1988》,鄱阳湖从八十年代已经开始大力倡导野生禽类养殖。大家可能一开始听到这个词会觉得非常搞笑,野生怎么能养?但这一政策有社会和自然生态张力的考虑。而只要野味有其文化意涵,进而市场化,有规模化的销售渠道,野生动物养殖完全可以想象,而且往往会在有些“野”的地方养,以保留一定的野性。鄱阳湖就是如此。当地农民的野生大雁养殖并不是把它们关在栏里面。让它保持野生特性,比如大雁飞行的能力非常重要。当地养殖户就采取所谓“天然野生放养”的方式。虽然晚上大雁还是会回笼,但白天会和完全野生的大雁混在一起。如此一来,借由放养大雁,人跟野生大雁的接触其实非常密集。这打破了之前很多科学家认为可以把鄱阳湖作为一个比较简单的动物界跟人类界的边界,病毒哨所的监控型研究也就必须是综合考察当地自然与社会生态的监控。作为肺的鄱阳湖意味着人、鸟、湖、病毒的复杂综合体。

作为过程的湖:吞吐、肺炎、新闻与历史之间

除了对“肺炎”“禽流感”的监控意义,鄱阳湖本身吞吐湖的特性也与肺非常可比。关注洪水报道,会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争论,就是鄱阳湖到底有多大?鄱阳湖如何在今年的汛期超越了青海湖,成为中国的第一大湖?但是为什么很多时候又会看到鄱阳湖枯水期特别干瘪的时期的照片?鄱阳湖作为一个吞吐型湖泊,我们可以从下图中看到鄱阳湖丰水期(春夏)和枯水期(秋冬)的比较,水量差别非常明显。

因为很重要的一点是鄱阳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吞吐量?其实因为它一方面水的来源会非常多。江西境内几乎所有的主要河流跟次要河流都会流进鄱阳湖,然后再由鄱阳湖来进入长江。不同的河汛期有一定的差别,但往往都是在春夏,因为降水量会达到高峰。然后另外一测的长江也在汛期,所以在这个时候,叠加的水量会让鄱阳湖的水量达到峰值。

也一直有人说,为什么不一直让鄱阳湖保持水比较多的状态?或者比较稳定的状态?80年代就出现过鄱阳湖修坝的提议,当时的提案主要就是为了防汛。首先,鄱阳湖这种江湖连接、不断吞吐的特性非常有助于水的循环,等于是不断地换水。而且到了冬季的时候,水退下会留出很多湿地和“碟形湖”,所以很多北方这些候鸟这个时候会过来。正是既有丰水期也有枯水期的鄱阳湖成为生态多样性的范本。 

将鄱阳湖比作肺的一个推论是,我们应该不仅关注一时一地的鄱阳湖,湖在吞吐中是动态的,也连接着其他的河流、省份、草滩、土地、人与非人。当湖在洪水这样的紧急时刻引起了关注,若要将这一时刻比作肺炎,也应当像关注新冠肺炎这一关整个病程,从潜伏到危重,而不是只看到ICU上患者大量的痰液堆积在下呼吸道、肺中间,然后整个肺成玻璃状,以至于最后可能窒息而亡。但整个病情的发展包括一开始的传播、控制、潜伏、与他人的互动、病毒在体内的积累,对诸多器官可能的攻击、防卫和后果,还有与其他病症、人体的抵抗力、和药物的互动。

基于紧急事件的逻辑,3月份以来关于鄱阳湖灾的关注和报道部分做到了这一过程性,从一开始长江全流域的汛期,到盯鄱阳湖的降水量和水位,周边较小河流的防汛。但到后期,可能是舆论引导和关于水灾的叙述惯性,新闻关注面逐渐收窄到灾情惨烈和官兵救灾的叙事上。

另一方面,关于鄱阳湖的叙事也存在长时段的历史地理和环境史的研究中,比如说谭其骧先生就写过考证彭蠡和鄱阳湖的面积流域的著名文章。但很多时候ye也很难看到其中人和非人行动者的影子。比如说回答历史上不同时期的鄱阳湖大概面积有多大?谭先生的结尾更多把鄱阳湖日渐缩减的问题给归结到它泥沙的沉积上面。并未提及太多明清以来的大规模围垦。

这种叙述惯性下,我们尚需为鄱阳湖寻找一个与当代更相关且具有纵深的理解尺度,为这副肺寻找合适的身体,除了它的涨落作为水灾程度上的一个预警器,它到底跟当地的这些人,跟当地的这些更大的一些人文地理、历史、经济结构,有一些怎么样的联系。

洪水、江心洲、江湖关系、省际关系

一方面,洪水报道,可能过于只关注当下的一个事件性,而忽略大的结构。一方面如果是特别大的环境史的话,里面也不太看得到人的一些具体的故事,我们能不能找一个中间点来把整个关于湖、人以及动物关系进一步复杂化。我们今天其实主要也就是想做这么一个尝试,我想给大家看一个图。这个地方可能大家如果有关注洪水新闻的话,可能会非常有印象。差不多在7月10号左右,江心洲镇洪水在江西这边是越来越危险了。然后7月13号,江心洲镇镇长给网络上所有的江洲子弟发公开信,说他们现在守堤非常需要人回来支援,保家卫国。

这样说还有点抽象。如果我们看这个图的话,就可以非常明显地感觉到,江心洲正好是长江中间的一个沙洲,对面像小池、黄梅就已经到了湖北,然后这边其实是九江。我们再把这个图给放大一些,然后大家就可以发现,这边是不是还有一大片水?因为长江从这里,然后再下游就是进入安徽,然后这边有一个湖口县,大家如果对中学语文有印象的话,就应该会记起《石钟山记》,它写的其实就是湖口这么一个连接鄱阳湖跟长江的地方。然后那边有石钟山,它会发出声音,诸如此类的。在今天的石钟山下可以清楚地看到不同颜色的湖水和江水汇入彼此。而江心洲也一样,一面是长江,一面是鄱阳湖,这次洪水一方面遍及长江流域,一方面影响了江西省内汇入鄱阳湖的诸多支流。江心洲可谓腹背受敌。但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发现,江心洲它本身只是长江上的一个沙洲。如果是个自然的沙洲的话,它的面积其实在不同的水期会有非常大的变化。包括我们这次看到了一些照片,比如说安徽宿松的小孤山会显得比平时要更小一些。但是像这样的沙洲,我们现在在地图上可以看到它植被已经是非常密的,种上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这是人类的抵抗而非自然的进退。

我们再往大看,可以看到鄱阳湖的纵深非常的长,这个应该是一个相对比较枯水的时候的这么一个照片。所以关于鄱阳湖一直有一个理论,就是说它有的时候是湖,有的时候是江——在丰水期的时候是一个湖,但在它的枯水期,很多时候你可以把它看作一个更有纵深的,这么一个赣江的下游非常宽的一个江面。它湖面的宽度可能也就是长江江面的几倍而已。所谓丰水一大片、枯水一条线。

但对江西而言,鄱阳湖仍然是相当丰盈的存在。这一方面体现在丰水期时作为中国最大淡水湖的广袤,在湖口水位21.71米时湖面面积达2383平方公里。另一方面也体现在我们前面提及的,鄱阳湖吞吐现象带来的物种多样性。

除了这两点,鄱阳湖在地理层面上汇集了江西的绝大多数水脉,这一意义上,即使它面积再小,之于江西也是丰富的。结合我们前面那个图的话,可以看到在鄱阳平原之外,江西主要是山,是一圈分水岭的腹地。从环绕江西东西南三面的武夷山、罗霄山、五岭发源的大多数水系最终都会注入鄱阳湖。从这个角度讲,江心洲虽然是一个镇,但它可以非常好地问脉整个江西。包括鄱阳湖延伸出的江西腹地,它本身所处位置要冲的江湖关系。而它所处的长江一线在洪水防汛时也很好将省际的优先关系展露无遗。像1998年就有这个说法:是否要放弃九江,来保住更下游的南京、上海这么一些地方。但更上游也有像武汉这样特别重要的城市。所以我们之后会有一次关于三峡的讨论,其实也都是非常关乎于整个上下游省份之间的这种省际关系。所以像这一次后面很多人说江西跟安徽它是不断地被淹,然后不断地穷,不断地陷入这种很糟糕的恶性循环。

但这一自我循环的逻辑是瑕疵的。鄱阳湖近年的枯水何种程度与三峡工程有关?暴雨难道不是全球环境变化的一个切片?江西的穷及省际关系的弱势,背后更根本的原因国家的资源倾斜和周边省份的资本集中。无论是江西地下的资源还是江西地上的粮食、人力与人才很大程度都会流向长三角和珠三角等地。

多重的肺与民意的蓄水池

我们今天的讨论力图走出简单的灾难叙事。我们一开始的叙事集中于鄱阳湖作为人畜共患病的哨所,牵扯到人与鸟类等多重生态的关系。肺的隐喻是多重的。因为如果从更长的历史来看的话,像江西包括两湖安徽等周边省份,经济、农业与工业都与河湖息息相关。作为肺的鄱阳湖不只是是丰水跟枯水间的吞吐,还有交通意义上的呼吸。江湖间的泄洪与水循环,还有鄱阳湖联通长江、赣江和江西境内水系的重要航运功能。孙中山的《建国大纲》就提到了江西的一个特性是可以从水路到达所有的县城。当然,不仅是人的交通,鄱阳湖也是候鸟和江豚的落脚点,这是尺度更大也至关重要的交通。

而肺是动态的,不意味着永远的顺畅与和谐。鄱阳湖的历史也充满着人与自然的争斗,然后是人与人的利益与政治。历史上,鄱阳湖有特别多关于渔场的械斗,06年左右还死过人。然后是草洲,农民不断地进行屯田的过程中,非常需要草木堆来恢复肥力,要从湖上的草洲割草,回去烧了堆肥。更近的历史则可以看到从共青城的创立到五七干校都有政治驱动的人与自然的搏斗,籍此也对人进行改造。而当代鄱阳湖的开发也充满着经济环境工程的拉扯,很多时候鄱阳湖也是一个关于政策或者是民愤民怨的蓄水池。但这其实窄化了鄱阳湖与其他行动者的关系,正如肺和肺炎,许多问题必须具体而联立诸多层面(如人、湖、省、鸟、病毒)来看,且增进公众的参与和沟通才有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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