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希
德希

1989的德希 ,喜歡活在真實,活在美中, 希望自己活得真實 、寫作真實 、有真實的生活 、真實的情感 、真實的信仰,能為這個世界帶去一抹別樣 一抹溫暖。 德希是神的孩子,穿戴著神所賜的盔甲。那就是 以公義為護心鏡、 神的恩典為頭盔、 神的道為寶劍,信為盾牌️ 平安的福音為靴,在這個世界戰爭。為神家護衛和平, 尋找迷途的神兒女把他們帶回家。

1957的青春 下 三章 突然而來的半夜求婚

「看來你也是喜歡他的,」乾媽不等我搭話,便又興高採烈地說起來了:「我見四姐來提親,馬上替你答應下來了。今天星期4後天是星期天,平时你只有星期天才能回來,再加上文堅再過一兩周要回青海了,所以我們決定3天後就舉行訂婚儀式。他們在這裏請客。明天我就去通知你妈妈他们 ⋯⋯, 」  「訂婚,你怎麼不經過我的同意?馬上答應下來?」我一着急,便大聲喊起來,「我不要訂婚嘛,人家有朋友了、有朋友!」


  某日,不待周末我就回城里的乾媽家了,因为学校搞校庆,连放了3天假。

  从学校走了十多里的山路,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我洗漱完畢,便躺在牀上睡覺。因为走路累了,我一躺在牀上馬上進入了夢鄉。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我從夢中驚醒,我打開電燈,一看桌上的時鍾,快12點了,我喚醒乾媽 :「媽,這樣晚了,我聽見有人在敲大門,好像還在喊你的名字.」

  「那快去開門呀。」她說,

  于是我穿好衣服去打開大門,看見文姨站在門外。文姨大概50多歲,常到幹媽家來玩,乾媽叫她四姐,兩個人關系很好,所以我是認識她的。我說:「文阿姨,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快進來坐吧。」乾媽見文嬢孃進來,立刻穿好衣服。兩人在屋裏寒暄了幾句,便一同出去了。過了二十來分鍾,我聽見了閂門的聲音,然後乾媽進來屋裏,站在我床前,眼裏眉梢全是笑,好像她一身都在笑!這高興的勁兒感染着我,我也莫名其妙的笑起來了,「乾媽,什麼事這麼高興?文姨這麼晚了來做什麼啊?」

  「鷹兒,你老實告訴我,文堅怎樣?他好嗎?」

  「好啊,怎麼會不好?人家有優越的工作,而且人很好,看得出來很有學問,是很優秀的。」

  「這就好啦!」乾媽打着哈哈,笑起來,「怎麼啦,乾媽,你今天晚上這麼高興?」

  「鷹兒剛才四姐來說了,對了,文姨是文堅的姨媽,以後你應該叫她四姨了。四姐說文堅喜歡妳,要她來做介紹,文堅要與你好,要你做他的媳婦兒!」

  「怎麼?我有什麼讓他喜歡的?他在省委工作,難道那些地方還少了女孩子嗎?」

  「我也這樣問過四姐。四姐說那裏也有人介紹過,他沒有答應,但是他見到你很喜歡,說你很聰明,連眼睛都會說話,又會音樂又愛文學,說你是什麼來着,」乾媽打着哈哈又笑起來,「說你是健康美!」

  鍵康美,哈哈哈哈,虧他想得出來這個詞,我真的哈哈大笑起來了。

  「看來你也是喜歡他的,」乾媽不等我搭話,便又興高採烈地說起來了:「我見四姐來提親,馬上替你答應下來了。今天星期4後天是星期天,平时你只有星期天才能回來,再加上文堅再過一兩周要回青海了,所以我們決定3天後就舉行訂婚儀式。他們在這裏請客。明天我就去通知你妈妈他们 ⋯⋯, 」

  「訂婚,你怎麼不經過我的同意?馬上答應下來?」我一着急,便大聲喊起來,「我不要訂婚嘛,人家有朋友了、有朋友!」

  「是誰怎麼沒聽你說過?」這下乾媽着急起來了,她又急又怕,手都在抖。我想我從小在乾媽眼裏長大,從來沒有惹過她生氣。我看到她脸色惊慌,连手都不由得在發抖。心裏很是不忍。我想到她已經答應了文姨,文姨現在還正在把話告訴文堅,我連夜跑到文姨家去退信嗎?我只去过她家一次,她家那边的巷子地形复杂,深夜跑去那里 又不安全又会迷路。叫乾媽去退信,她肯定是不會去的,明天一早我就跑掉?可是,文堅喜歡我,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我怎麼能夠去傷害一個好人?讓乾媽下不來臺,讓文堅和文姨都下不來臺,而且是當着來賓的的面下不來臺。

  如果我跑掉,我想乾媽會當場氣的暈過去的,哎,都怪我,事先沒有把我與易君的事情告訴乾媽,才造成今天的局面。這種生米做成熟米飯,我不是也有責任嗎?我開始生自己的氣了。乾媽見我半天不言語,又問,「你這是騙我的吧,有朋友怎麼不帶回家來玩兒?前幾天我還問過你母親,她也說你沒有朋友,哈哈哈。原來你是騙我的!」乾媽才說着說着又笑起來了。

  我仍然在生氣,「鹰兒,你看我老了,無依無靠,你又不常在我身邊,我只有四姐這個朋友,得罪了她,我等於與社會斷絕一切來往。鹰兒,四姐說了,文坚要把我們倆都接到他那裏去的。」說着說着,乾媽便哭起來了。我是個懂禮貌講孝道的人,是個講友愛的女孩兒。我想我真沒辦法了,一切都只有等到明天,等過了明天再說了,就這樣我答應了和文堅訂婚。

  想到3天后就訂婚,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睡,我想起兩年多來,我在社會上經歷的千辛萬苦,就拿上次暑假來說吧,暑假中我們許多青年教師集中在中心完小進行中師函授學習。中途,突然間上我們課的一位年輕老師背着铺盖卷就走掉了。吃完晚飯,領導便叫大家在操場上圍着圓圈坐好,說,「今晚上休息,大家來玩,擊鼓傳花。」領導拿出一張手絹說,「鼓聲一響,這張手絹便递次傳下去,鼓聲一停,手絹落在誰手中,誰就出來唱歌跳舞。不過,遊戲前先開個生活會,同志之間有什麼意見,就提嘛。」說完,便正正經經地站在圓圈中間中央,身子來回轉動,眼睛向四面掃射。

  許多積極分子都爭先恐後的發起言來,從他們的發言中我才知道,那位來教我們中師課程的老師,被人加上了談戀愛的罪名,被領導撤了職,并立即被叫走了。與誰談戀愛呢?倘若他們都是未婚青年,這又有何不可?我正在這樣想,便聽到了這樣的發言:

  「周立上課的時候,只叫雲鹰起來回答課文中的問題,鑽着鑽着的提她的問題,不提其他老師的問題,好像這次中師函授是專門爲她辦的。」

  「在小組討論會中,周立買東西給雲鹰她們小組吃,這樣多組爲什麼不買東西給其他組呢?專門買東西給雲鹰她們组吃,這說明什麼?」

  我的目光也是隨着發言的人在轉動,我想他們提的問題真是可笑。這些問題關我什麼事?正在這樣想,便看見一些了公社領導,以及那個上次我們在匯報演出中,對我們說領導要接見我們的人来了,他們站在圓圈後面。這時我見公社領導把完校校長叫到一邊去,對他說了幾句什麼,校長就立刻宣布,「生活會。到此結束了,不要再發言了,」

  「雲鹰在爭取發言,讓她說說嘛。」一位黑黑胖胖的女老師搶着說,我並沒有再爭取發言,只是氣難消,我還從來沒有在100多人面前講過話,這時也顧不得許多,

  我說:「周老師上課提我的問,是我叫他提的嗎?我有什麼錯?爲什麼提我的名字?」講到此,我停下來,

  「提你們的問題,要回答的出來,一開始就是提你們的問題,叫起來幾個站了一排,都答不出來題,你們的問題!」當然這是心裏話,沒有講出來。

  想完,我又接着說,「他買東西給小組吃。是我叫他買的嗎?他拿東西到小組上來吃,是我一個人吃的嗎?大家都吃了嘛!你們說周老師談戀愛,與誰談戀愛?我沒有結婚,你們就說是與我談戀愛嗎?我們組上還有幾個沒有結婚的?那我說是與她們談戀愛,你們又怎麼說?除了上課開會外,平時我連話都沒有和他說,不要因爲我成分不好就來說我談戀愛,我沒有!」

  我講話的聲音很大,我從來沒有這樣大聲講過話,我是發着氣講出來的,

  「上周開文藝晚會,你們兩個報幕,你出來他進去,他出來,你進去。看的來我們都」都怎麼樣?這位發言的人沒說出來,只冷笑了一声。

  「這難道是我的錯嗎?報幕是領導安排的呀!」我喊道,

  这时我聽到公社領導在對完小領導發脾氣,因爲他的聲音大起來,但是他是站在我的對面,中間隔着一個圓圈。我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見完小領導立刻大聲宣布:「停止。說了叫停止就停止。」聲音帶着怒氣,上級領導發了他的脾氣,校長校長自然又要把氣出在教師身上了。散會了,我聽見那位黑胖胖的女老師還在大聲說:「敢在會上和這麼多人鬧!」

  「有人撑腰,要不然怎麼會敢?快別說了,」一位女老師低聲說。

  誰撐腰?這話又讓我莫名其妙了,你們隨便說我,我連申辩都不可能嗎?這是什麼世道?我氣憤的想。

  第二天在操場上,我遇到了我代課的學校的教導主任劉主任,她把我叫到了旁邊,這位劉主任很正派,我在學校,她對我很好。她看看旁邊沒有人,便笑着對我說,這次學習因爲你出衆,有人看不慣,便想借生活會來打压你的傲氣,哈哈哈,不但沒整着,反而提高了,有誰敢在會上這樣反駁他們呢?而且句句说在要害,關鍵是公社領導也來了,一到提到你的意見便叫停止。還發了脾氣,說搞錯了,我聽他們說,講到此,她便停下來。

  「劉主任,你聽他們說什麼?」我問,

  「你知道公社領導爲什麼來嗎?」劉主任不但不告訴我他們說了些什麼,反而反反問我起來。

   「我不知道」,講完我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

  「你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我真的一點兒都不知道。」

  「那以後回學校再告訴你吧。」劉主任笑着走了。

  回到學校,大家都忙着上課,主任再也沒有說過什麼了。我也不好問她。主任就住在我寢室隔壁,她仍然對我很好。

  我在牀上翻來覆去,想起了這些往事,我的心裏好煩躁。我想,一個年輕的女女孩子,在社會上要經歷 要經受多少磨難啊。若是中师學習時我已結婚了,那些意見還會提到我頭上來嗎?那時即使能有一位能公開的朋友都好。我可以這樣說,「我已有了朋友,你們別懷疑到我,」我不敢把易軍說出來,這樣他們會告到學校去,這樣易軍會考不上大學,有些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想到易軍,我的心便隱隱作痛。我想到在學校時,那麼癡情的我們,真的會被現實這把無情的刀隔離開來嗎?我想到某次在光明路,我在公路這邊,易軍和一些男同學在公路那邊走着,我聽見程默在喊:「過來,易軍,有話要給你說。」一看見易軍,一看見已經讀書的同學,我眼裏便噙滿了淚水,我怎麼還可能走過去?

  我想易軍要是愛我,他如果真的有話要說,他會走過來的。倘若易軍這時走過來,我會在他面前痛哭嗎?可是易軍沒有走過來。我沒有考上學校,他爲什麼不過來安慰安慰我?是害怕同學讥笑嗎?我想起那次匯報演出,有同學旁敲侧击地說過一句話,「聽說易軍跟一個打球的好了。這又種下了禍根,比不上她的。跟宣传队的這個好,還可能能稍稍與之抗衡。」我想起上次我去王瑜家,王瑜曾經對我說過:「我現在與易軍不常見面,他倒是與那打球的常常在一路。」

  我很煩躁,我奇怪自己此時爲什麼會把這些事情聯系在一起想,而這些我素來不在意的事情,此時似乎顯得特別重要。現在,我想把這些事情向易軍問過明白,但想與他相互交通都不可能,因爲我見不着他。可憐,我與易軍!

  我聽見一陣沙沙的聲音,想是有風吹過,窗簾被風卷起了一角,我看見外面仍是黑茫茫的天,無助的我,聽見自己不斷的 重復嘆息。過了許久,我又想:「易軍並不可憐,他有同學陪着他玩,只有我可憐,在社會上要遭受這許多磨難,再不找個來保護我的,將來還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好吧,后天我就與文堅訂婚,一方面順了乾媽的意,另一方面我需要在社會上生存,第三方面,倘若易軍與別的女孩子好了,我就與文堅結婚,來氣他。」

  想到三日後要與我訂婚的文堅,我想這的確是氣得着易軍的。文堅是个成熟的男人,有着高高的個子,結實的雙肩,寬闊的胸膛,給人以威武的印象。然而,在柔和的燈光下,他的臉卻是生動的,溫和的,烏黑的頭發很自然地垂在前額,在略顯方形的臉上。有挺直的鼻樑,微厚的嘴脣,我喜歡那劍眉下的眼睛,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總是帶着笑意看着我。我想,難怪那些大學老師喜歡把他當成朋友,因爲他是溫和的。我喜歡溫和的人嗎?是的,我喜歡性格溫和的朋友。

  對於訂婚,我當時並沒有什麼明確的認識,何況是我受命於我的幹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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