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希
德希

1989的德希 ,喜歡活在真實,活在美中, 希望自己活得真實 、寫作真實 、有真實的生活 、真實的情感 、真實的信仰,能為這個世界帶去一抹別樣 一抹溫暖。 德希是神的孩子,穿戴著神所賜的盔甲。那就是 以公義為護心鏡、 神的恩典為頭盔、 神的道為寶劍,信為盾牌️ 平安的福音為靴,在這個世界戰爭。為神家護衛和平, 尋找迷途的神兒女把他們帶回家。

1957的青春 下 二章 文堅

他有些調侃地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這樣的直率,這樣的純真,這樣的談吐自如。不過你相信我好了,我負責這些工作呢……


  別過文藝演出的那群同學,生活回到原位,與易君的相遇彷彿是我短暫的一個夢,如同一個詩人所說是「夢裏的一聲鐘。」我和易君終究是2個世界的人。然而我並不懂得自動醒來,直到那些該發生的事來臨。

  某個星期六下午放學後,我同幾位老師一起走到市裏。我們學校距離市中區大約有15公里的路程,我們要走兩個小時才能到達。那時沒有公共汽車,只有一條水路。從學校出發,走兩公里去到長江邊上,在明鏡灘乘人工劃的小船,便到了市裏。我們多是去時走路,回來時乘船。

  那天,我去幹媽家裏,天已經黑了,天邊有一彎新月,幾顆寒星,相隔十分遙遠。我走進幹媽家,便看見幹媽和2個客人在聊天,客人是一男一女,女的面目精明能幹,50多的樣子和幹媽年齡相仿。男的二十七八的樣子,臉型下頜骨很明顯,膚色古銅,身材頗魁梧,在靠桌旁的椅子上坐著,他見我進去,便站起來給我倒開水。如此主動的客人,我還沒遇到過。我從他手裏接過熱熱的茶杯,冰冷的雙手立刻有了暖意。幹媽迎上來,笑著對我說,「這是文堅,是青海省文化局的幹部,他現在正回老家探親,他的姨媽是我的朋友,就帶他到我們家裏來玩兒了。」說完,幹媽又笑眯眯地對文堅說,「這是我的幹女雲鷹,在清泉小學教書。」文堅便與我握手,他身材高大,背很直,眉毛很黑,鼻樑挺直,但眼神和善,和我們周圍瘦弱的男子很不一樣,我感覺他更像一位軍人,我們便這樣認識了。

  我想,家裏來了客人,我當熱情招待,這是主人應盡的責任,況且幹媽的朋友並不多。​2​個老太太在視窗邊聊天,我和文堅坐在茶几邊,於是我們就聊上了。文堅問我在學校的情況,我告訴他:「挺好的,我教三年級的語文課,教全校的音樂。」

  「你們學校有幾個班呢?」他又問,

  「我有12個班,每個年級兩個班。」

  「那你每週要上12節音樂課,12節語文課,一定很辛苦,」

  「我感到很輕鬆的,這是完小(公立小學)有風琴。我上音樂課時邊彈琴邊唱歌,這樣教學生三遍,然後只需彈琴,學生便能跟著琴聲唱了。我上課學生紀律好,所以不感到累。」

  說完,我便笑著問他,「你好像對學校的情況很熟悉?你在學校工作過嗎?」

  「沒有,我從部隊轉業到地方便分在省文化局。」 難怪,他肩那麼寬,「我們局裏的工作主要是管理文教和文化。小學、中學、劇團、文化館、圖書館是分給其他同事負責的。我的主要工作是管理大學和處理局裏內務。」

  「哦,原來是有實權的幹部,」我心裏想。於是好奇的又問他「是管大學的老師嗎?我想那些具有淵博知識的老師們一定很高傲吧?」

  「我多數是參加領導層開會,聽取他們匯報工作,我也經常去聽老師們上課,久而久之便與他們成了朋友。老師們在工作上有什麼難處,學校需要添備一些什麼設備,他們都告訴我,有的老師還把他們的子女工作要安排呀,愛人需要調動到學校來呀,這些事情告訴我。」

  「看來你跟他們的關系處的很好,你幫助他們嗎?」

  「我總是盡力幫助他們。我想這些後顧之憂解決好了,有利於老師們更好的工作。」

  「你真好,很會關心人嘛。」我笑著對他說。」我們這裏小學歸文教局和區委雙重管理,文教局很少下人來,主要是由區委管理。我們看見他們下來,覺得他們很了不起,他們不問我們的話,一般我們是不會與他們講話的。」

  聽罷文堅笑起來,「那你以後就到我那裏去,你想讀書就到大學讀書,不讀書。我就安排你到大學工作。」他把我渴慕而不得的事情說得竟如此輕描淡寫的容易。

  「是嗎?你真能安排我到大學讀書?說真的,我真想讀書,我看見我的同學都上學了,我好羨慕他們。」

  「聽你幹媽說你剛滿18歲,你這樣年輕就出來工作,真不容易。相信我吧,我一定能讓你到大學讀書,你不知道,這些工作都是我負責。」

  「是嗎?幹媽沒有告訴你吧,我母親的成分是地主,父親是右派,我是爲了這個才沒有考上學校的。我把這些告訴你,是想讓你知道,你要安排我去讀書,恐怕有點困難吧?」

  「哈哈哈,我沒有看過像你這樣的女孩子。」 文堅的眼睛突然銳利起來,他有些調侃地看著我的眼睛,很認真的說,「這樣的直率,這樣的純真,這樣的談吐自如。不過你相信我好了,我負責這些工作呢。」

  聽到這個男人誇獎我,我突然不好意思起來,便不說話了,只對他笑笑。

  接下來,文堅轉了話題,便與我談起他們那裏的風土人情、氣候,也談他的理想,他說「我很喜歡文學,很愛看書,我想將來寫些真人真事,我想我寫出來一定很感人的。你喜歡音樂,聽你談吐,想來你一定也喜歡文學,文學藝術總有割不斷的聯系。」

  「是嗎?」我口裏應著,心裏卻像被針紮了一下。文堅的話讓我想起去年我認識的音樂考官蕘鵬。今年我報考了藝術學校,在清泉小學仍然收不到通知書的事情來,我感到心裏一陣難過。不過,我覺得我已經長大了,應該是個很懂事的女孩兒,應該懂得怎樣待人接物的。我只沉默了一會兒,便笑著對文堅說

  「你還不知道,我上中學時,我的作文總上全校的優秀作作文榜呢。我很喜歡讀小說,像高爾基的海在人間呀,託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呀,曹雪芹的紅樓夢呀,巴金的家春秋呀,對了,我最喜歡讀英國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小說,簡愛你讀過嗎?」

  「我讀過。我很喜歡簡愛這個人物,我喜歡他勇敢的性格,喜歡他細膩的感情,喜歡他爲爭取平等真摯的愛情所做的一切努力。你聽到夜鶯在樹林裏歌唱嗎?有些句子我都能背下來。」文堅說到

  「我現在跟你說話,」我接著背到,「並不是通過習俗 慣例,甚至不是通過凡人的肉體,而是我的精神在同你的精神說話,就像兩個都經過了墳墓,我們站在上帝腳跟前。是平等的,因爲我們是平等的。‘我很喜歡簡愛的話,這句話充分的表表現了他追求平等的,真愛思想和勇敢的性格。」

  我們談論小說,我們眼睛裏閃耀著熱情的光芒。我看見幹媽坐在旁邊笑眯眯的看著我們。是的,我覺得我與文堅相處沒有拘束,他很會啓迪人的思維,讓人的愛好得到發揮。

  時間在悄悄溜走,都過11點了,文堅起身告辭。我和幹媽送他和他姨媽到門口,幹媽對他說,「有空來玩吶,」 「會來的,一定來。」文堅笑著回答,然後扶著他姨媽轉身離去。

  之後,我們確實經常遇到,他姨媽請我們回訪他家,他喜歡和我聊天,他雖然是轉業軍人,卻不是個老粗,可能是和大學裏的老師常接觸的原因。他也變得有幾分文氣,文堅還沒有結婚,也還沒有女朋友,他說以前認識過一些人,在青海人也給他介紹過,可還沒有遇到讓他心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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