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会不自觉开始说起河南话。最开始，我以为她在做梦，之后，感觉她可能是在逗我玩。但发现，她说的那么自然，好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在哪里。有时候，我觉得妈妈真的糊涂了，如果到了更老年，她一定会得阿尔茨海默病吧。祈祷，她不会真的以后如此。我静观妈妈时，发现她真的在衰老，头发稀疏了，边秃了。

他說，在許昌，在河南，如果你沒有當過兵，沒有進入公務員，就是輸家。輸家。他說的時候，面無表情。

媽媽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沒有哀愁那麽深，只是談不上快樂。

在外公彌留的床邊，我的瘋人舅舅竟然想到了我父親的缺席

武漢的家，苦丁茶的味道。對於母親來說，武漢是異鄉，也許，它慢慢成為了家。

我的外婆在河南漯河一個村莊的墳頭，現在可能長滿了荒草。我不知道我的瘋人舅舅會不會偶爾去那發呆。

我對河南人也很陌生。我感覺，他們是一群在異鄉的人，做著艱辛工作的人，在中國各種不同的地方，都有他們的身影。哪怕旅行，我只能成為一個途徑的人，流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