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薈之死

社群媒體的昌盛把從前只能是街頭巷尾閒來無事打牙祭的狂言異聞帶上了大雅之堂，堂而皇之，陰謀論也搖身一變為言之鑿鑿的“事實”。一直以來，自詡定力穩健，謹慎和陰謀論保持著理性的距離，但此刻我卻在不透明不合理的環境中難以抵擋自我推導出陰謀論的誘惑。

時間踡縮成一團，滾過去，帶起片片塵土，於是，更摸不清自己的即時方位，索性看不到前路何方。如若再突來疾風，整個被捲起，雙腳失去支撐，便只能懸浮在混沌沙粒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幾波顛簸浮沉，混沌中對時間的流逝失去感知，唯一不變的是我的持續滯留狀態。

滯留一日日疊加，在焦慮，瘋狂找出路，更大的焦慮中惡性循環，根本不能至少把這經歷記錄下來。眼看要憋夠整月，窮途末路，心灰意冷，反倒可以督促自己動筆了。看到拖延了兩年的畢業終於要降臨的曙光，我便買好了返家的機票，彼時，票雖不便宜，但總歸不是天價。

從來都沒有在情人節當日有過特別安排，為了迎合某個occasion硬造作出的儀式感一直都讓我生理反感。沒有辦過生日會，也沒有因為升學畢業等原因小開筵席，結婚宴請聽到更是皺眉擺手，腳底抹油能跑多遠跑多遠。我向來無法理解，自己的幸福快樂為什麼要別人，甚至很多的別人，來見證祝福，難道有個儀式我的幸福就能更長盛久安。

下午四點還能看到陽光，是幾個月來頭一遭，春天是真的來了吧。因為疫情被耽擱的人生下一階段終於在虎年到來後確定下了開啟日期。彼時的期待在機票買定時統統化為不安與膽怯，雖然小公寓被今冬活躍不懈的狂風攻擊到四面冰涼，但相較於外面的世界它終究還是再舒適溫暖不過的。

忍不住想要來抱怨一下。學生作業在奈飛上看到的幾率有多大，就時論事，大概是零。所以當我看到由本地一所非常非常年青的私立技校出品的短片集合出現在奈飛，還是不免受到了衝擊。短片集合的作者們是這所學校的幾名在讀學生和alumni，背後都沒有堅實或熠熠的credit，能被奈飛買下播放實在不能不是成功。

無法形容看到湯加海底火山噴發衛星圖時的心情，只是張大了嘴，手如沒有托著電話，大會是像這只emoji😱了。從兩三萬公里外看，小如湯加，一旦爆發卻是如此顯眼的一灘泥霧混沌。沒了這遙不可及的距離計量後，被海嘯追趕的湯加人又是何等景況呢，又有多少人想了解呢。

從12月起又開始陸陸續續聽到認識的人被COVID攬入懷中，反反復復沒完沒了的新冠病毒才不管你有多艱難才無恙熬過了4朵大浪。自從Omicron攫取聚光燈，活躍在新聞標題上，我就再次自覺閉門謝邀，除了一兩次工作上的無可奈何，真真出門不到兩位數。

法國已經連著幾天新增越過20萬的高桿，創紀錄的數字似乎只對看新聞的抗疫模範們有威懾作用，而被20萬，10萬，8萬包圍的歐洲人民早就don't give a shit，他們的生活從疫苗開始接種始就肆無忌憚恢復了「自由」的模樣。前段時間和久未聯絡的朋友們閒聊留學話題，生活在防疫尖子生...

自知用這樣四個字全然是不恰當的，無疑是服膺在了其所含的戲劇效果下。很久沒有和人吵架，更不消說如此激烈的隔空嘶吼，媽媽在毫無準備與被預警的情況下觸到了我的崩潰紅線，接著，一場連自己都會被自己嚇到的爆發就如平地驚雷般瞬間炸開。印象中成年的我似乎並沒有如此規模的歇斯底裏...

學校籌謀多時的擴大教學野心正要蓄勢待發，沒想卻被疫病大流行直接擠兌到線上授課，數個title新鮮閃光的lecturers用了幾個星期去適應在家坐在電腦前，然後啟動了他們brand-new的programmes。被大流行暫停了畢業之路的我，尷尬彆扭地被列入senior年級，收到了所...

每個新年的開啟方式都充滿驚喜得相似，心裡懷著對新年新氣象的僥倖，隔空和幾個朋友互相打著雞血。如果2020沒有突如其來的疫情，一定會有和歲歲過往都相似的開篇，在不多的真心祝福中元氣出發，再感歎下，我們已經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了啊。沒法一身經歷不同的平行時空，所以如果在我們的時間線中接過去時，只能表帶有惋惜的未發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