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故事及畫畫的人
說故事及畫畫的人

A wife-shaped loneliness waiting for you

巴別塔之犬

『要是昨天我早知道今日的事,我絕對會挖出你的兩個灰眼睛,放進泥土做的眼睛;要是昨天我早知道你不會屬於我,我絕對會無情的挖出你的心臟,放入一個石頭製的心。』

這兩天都在寫語言這個命題。也許是我自己學習語言,深刻體會到其有用跟無用之處。

還有就是隔壁山的小女巫居然幫我看了星座命盤,不是不相信,但一直沒有好好專心研究自己的星座,今天全部得到解答,12宮的我,是一個「無我」的人。

小女巫真的是個詭異的剛剛好的角色,她的出現跟存在,一直讓我想起大學時很紅的一本小說卡洛琳.帕克斯特的《巴別塔之犬》,也許是她剛剛好也有養狗,還有她說她先生在種果樹,還有我之前去她家請她幫作品拍照時,她跟先生的房子在山上,從一樓看可以看到她的陽台,我有點混淆了記憶裏他們的房子前面是否有樹,就跟書中女主角的院子裡,有一顆蘋果樹那樣的錯覺。

也許原因就是我們是因作品而開始交流的,我們好像ㄧ踏入,就踏入了對方的一個區域,不能說是禁區,應該說是,如果我們有小孩要聊媽媽經什麼的,就很難開始這樣的對話。換言之,我們之間講話,如果旁人看起來,覺得我們兩個說的是俄語也不奇怪這樣😭。

她今天幫我看了星座命盤,然後傳了唐綺陽老師的podcast 唐揚雞酒屋給我聽。要我按照命盤搭配著聽,今天要不是準備開始烤17條蛋糕的訂單了,我大概走不出12宮的迷離。

好像忽然都懂了自己為什麼看似聰明人精的能力下,總是會做出某些旁人不解的決定,而且要花很久的時間才清醒。



我想起插大之後,媽媽帶我去改了名字的事。雖然文藻法文科畢業,也補了檢定考試,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出國,沒有想過自己要什麼,爸爸又勸退了我去考人類考古學系(那時我把張光直教授的專書都唸完了卻沒有去考,腦子有問題吧)就隨便考了外文系就唸了。

媽媽帶我去改名字,是嗅出了我的迷惘嗎?

總之那是我阿姨認識的一個在中壢的仙姑。我們的老家在桃園,有一個阿姨嫁到中壢,中壢市是一個老舊又有點混亂的城市,經常讓我跟三重重疊。

媽媽帶我去一開始沒有要改名字的,只是我五專後就離家住校,不會照顧自己,身體就像停止發育一樣的瘦小。媽不知道聽阿姨說了什麼,就想帶我去一下(我是被什麼卡住嗎?)

仙姑在一個舊公寓的頂樓有一個小神壇。結果她一看到我就把我爸媽都叫了過來,叫他們跪下。當時我們有點慌張,但仙姑似乎已經被什麼上了身了。

仙姑娓娓道來一段我跟我的父母、妹妹之間,可能是好幾世的因緣。

以下我要講的就是一段根本民間故事的故事⋯⋯

她說,好幾世以前,我跟我妹妹是遊走山林跟鄉野邊緣的小獸,也許是狸貓或是什麼小狐之類的,我們因為修煉活了好幾世,有時會化成人形,有時就原形畢露,在鄉野跟有人煙的地方遊蕩。我們透過一些奸巧、小詐,可能去偷些東西或錢或吃食跟一些窮書生,或是好人村民打交道。打什麼交道呢?就是請他們讀一些故事、經書什麼給我們聽,我們似乎想學習人類的語言,經常在這些不闇世事的好心窮人間穿梭。

有一次村里來了一個老和尚(就是好幾世的我爸爸)以及身旁帶著一個小和尚(就是我媽媽)老和尚正在閉關修行,於是到了破廟就不出來,都是小和尚去張羅吃食,去外面化緣。

那個小和尚其實沒有很認真去化緣,出了廟就到處玩,也沒有在做老和尚交代的功課,這點蠻像這一世我媽媽的個性的,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做那件事,只是做,就跟她帶我去仙姑那裡一樣。

我跟妹妹知道了,想說也許小和尚可以帶我們去他們的破廟外面偷聽老和尚念經課誦。我們為了修煉,就跟小和尚說要吃的,或錢就交給我們去辦,他只要在師父念經時帶我們偷偷進去就好,可想而知,我那一輩子都想躺著的媽媽(小和尚啦)當然是答應了。

我跟妹妹為了讓他們師徒倆誤覺得這裡好化緣,我們到處偷東西。以前我們就經常幻化成少年或少女,偷有錢人的錢或是首飾,或是騙取他們的吃食,但他們可能被騙了只會自認自己著魔或是精神錯亂,反正他們發現時我們已經變回獸類逃走了。

這次我們居然膽子大到想去騙一幫土匪,說是土匪,就只是一群身上帶傢伙然後在幫人家壓貨的一些莽夫。妹妹跟我說她偷看到他們有很多好貨,甚至身上還有一些看似人家典當的法器,我很心動,但還是會怕所以跟妹妹說要小心。

我跟妹妹就化成兩名青樓女子,想趁他們酒酣耳熱之際下手,不料我妹妹露出狐狸尾巴,被其中一名土匪抓個正著,來不及逃跑,妹妹被土匪用法器鎮住。

我跟妹妹已經幾百年在一起修行了,於是我跟土匪說放了妹妹,我可以去幫他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放了妹妹。土匪放了她,抓了我,用法器鎮住我的女人形體,但我受盡委屈,讓我的人形與動物形幾乎渙散扭曲後將我吊死在樑上。

仙姑問我媽媽:「妳這個大女兒是不是從小有氣喘?她那輩子是被吊死的」

土匪殺了我之後離去,妹妹躲了幾天,小和尚因為久久不見我們,又沒有吃的,所以跑到山裡,在洞穴裏發現了仍驚魂未定的妹妹。

妹妹帶小和尚去土匪吊死我的現場,小和尚很慌亂,妹妹跟他說明了緣由,他認為是自己的懶散讓我們鋌而走險,看著我半人半獸的死法,很自責,他冒著打擾老和尚閉關,去打斷了他,他們一起將我從樑上解下來。

仙姑說,我的手跟腳還有下半身都已經完成為人的樣子了,就是臉跟頭髮,還殘有狸貓的樣子跟皮毛。所以我這輩子常常覺得自我消融,無法定義自己是很正常的,我已經好幾輩子都半人半獸了。

妳這個孩子終究為了追求沒有目的的東西而犧牲自己,但也不能說是犧牲,她騙了很多人,尤其是男人,為了一些無意義的東西,這輩子男人會來報仇,所以因緣不好。

仙姑接著說,老和尚因為只顧自己修行,也沒有在意小和尚在這種破落地方怎能化緣,或是得來之物從何而來,他的修行也不是真的,所以今生變成我父親,始終要看顧著我母親。小和尚的內疚讓他在這輩子成了我的母親,她沒有慧根,也會盲從,但在關鍵的時候,她會意識到生死交關。

話說他們把我從樑上解下來時,用了一把小刀,小和尚把我下葬時,妹妹竟把那隻小刀放在我的墓地裡了,希望我能去報仇。失去了我,我妹妹永遠只能成為一隻獸,沒有再修行的可能。(可憐的妹妹現在在當公務員!社畜?!😭😭😭)

那隻小刀,成為這輩子我原來的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穎」。禾字旁上面的匕首,就是那把小刀。

仙姑說改掉這個字,不要報仇了,這個字在,她就生生世世跟那些男人沒完沒了,即使她真的愛上誰了,那人也對她別有用心,當她是騙子。你們這輩子就你(仙姑指我爸爸)好好看著她們三個,這輩子好好過,下輩子你們就不要再相見,誰也不欠誰了。


這個故事真的如同民間故事一樣drama,但我把名字改了,改了一個比較中性一點的字「桓」。據說是一種良木,適合棲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原因,我這輩子對樹特別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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