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和遊戲(2)——為什麼沒有人抄中國的抗疫作業|全能政府和有限政府|瑪力再說

瑪力再說Marios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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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近期國內和全球疫情的持續嚴峻,似乎越來越多的人表現出對政府的不滿和敵視的情緒。中國是因為疫情管控導致的基本生活和供應的完全失調,西方是因為疫情導致的社會正常經濟秩序和個人權利的限制。整體來說,不管什麼體制,什麼策略,面對這次持續的大流行,民眾都越來越不信任政府,那到底應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有沒有一種更好的辦法既能控制疫情的蔓延又讓社會更和諧呢?今天我就來告訴你答案。

Hello大家好,我是瑪力。這是一個提倡思辨和手撕五毛的小頻道,每一期我們將結合一個政治經濟案例,來探討下它背後的原因和不同的思考維度。

上一期我們從西安疫情的現狀談到了關於中西方社會在抗疫過程中的區別和共同面臨的問題。我們提到了迴旋鏢效應和風險社會兩個概念,迴旋鏢效應說的是很多事情你越是闢謠和證明,反而會增加對方對你的和否定和不信任,比如為什麼牆內越是屏蔽負面消息,大家越是相信這是真的。又比如在西方越是宣傳打疫苗,越是很多人反對疫苗。而這個不信任跟證據的真實性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大多人是感覺智商受到了侮辱。

風險社會則比較好理解了,就是說隨著人類生產力的發展,早就進入了高風險的社會,除了自然災害,還有很多社會性風險,很多都是人類的盲目自信和自己作出來的。比如說安全事故、金融危機以及目前疫情控制帶來的種種社會問題。大家感興趣可以回看我上一期的節目。

我們接著上期的話題,隨著近期國內和全球疫情的持續嚴峻,似乎越來越多的人表現出對政府的不滿和敵視的情緒。中國是因為疫情管控導致的基本生活和供應的完全失調,西方是因為疫情導致的社會正常經濟秩序和個人權利的限制。整體來說,不管什麼體制,什麼策略,面對這次持續的大流行,民眾都越來越不信任政府,那到底應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有沒有一種更好的辦法既能控制疫情的蔓延又讓社會更和諧呢?今天我就來告訴你答案。

在說這個話題之前,我先說結論,在可以預見的將來,在中國是絕不可能,在西方是水到渠成。

關於中西方抗疫模式之爭,從疫情爆發開始到現在,一直就沒有停過,隨著病毒的不斷變種和西方確診人數的持續上升,似乎有越來越多跡像在證明中國抗疫模式的成功和所謂制度優勢。如果中國真的做到了持續清零,那西方是否要抄中國的作業呢?我還是先告訴你答案,絕不可能。

首先,我們就要從中西方政府的基本功能談起。我們都知道,「政府」一詞在英文裡面一般叫government,這也是中國語境下的一般翻譯。而在西方民主國家,所謂的「政府」的一般都叫Administration或者council,比如拜登政府,一般都是說Biden administration,而不會說Biden government。這裡面主要的區別在於government是一個廣義的政府概念,而administration或者council只是一個行政或者議會機構。這個在三權分立的國家區分非常明顯,比如government其實是一個立法、司法、行政還有其他職能部門的集合體,而Administration只負責government的一部分功能,即辦事的。而government的詞根govern也有統治和管理的意思,而Administration是側重於治理和負責的意思。

說到這裡,你應該大致能明白我想表達什麼意思了。簡單來說,中國政府更傾向於government的功能,即全能政府。而西方政府則是administration功能,也就說所謂的有限政府。看起來全能政府似乎更高大上,而有限政府則有點推脫責任的意思,那到底哪個更好呢?

我們開始說到,government本身就有統治和管理的意思,說白了就是集權。雖然中國在01年就提出要從全能型政府向有限政府和服務型政府的轉型,20年過去了,你有感受到嗎?

我們先說說全能型政府,他基本上是存在於集權國家或者計劃經濟的產物,因為要掌管國家的一切,所以就需要龐大的政府機關和公務員系統,也就是所謂的體制內,古代叫機關。如果是小國寡民,全能型政府或許能體現出一定的優勢和效率,本來人數少,你們幾個門閥或者精英把事情定了就可以了,只要人民生活的還行,這套體制還是可以比較穩定運行的,比如新加坡和韓國。如果是大國,採取全能型政府,在經濟上升期的時候感覺不出來問題,大魚吃小魚,小魚吃泥巴,大家都有的吃。如果遇上天災人禍和不確定性因素,考驗全能型政府的成色的時候就出來了。

全能型政府對於民眾來說,存在的合理性是在它的無所不能和絕對正確。我們還是以疫情為例,如果出現疫情,民眾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安排和等待處理,地方政府唯一能做的就是照搬「標準」方案和聽候更高指示。關於中國式抗疫的問題,分析的人已經夠多了,這裡我們就不再贅述。我們假設這套方案是正確的,按照目前的流程,只要任何和官方不一致的措施都被認為是違法甚至的犯罪行為,那對於民眾和地方政府來說,就是默認了他們的無知和無能,既然底層民眾和政府都是無知和無能的,那如果有一天這群人當上了高層,如何判定他們在掌握最高權力的時候就突然變得無所不能了,這一點在邏輯上是無法自洽的。那如果他們今後的能變得無所不能,是在於他們當初能貫徹執行好曾經的正確的決策,則說明了只需要聽媽媽的話便可以完成人類的進化,或者人類的存在是不需要進化的。

如何證明這一點呢,其實中國已經給出了很好的解答。我們還是以抗疫為例,中國的抗疫經驗並非原創,早在14世紀,黑死病席捲歐洲,以地中海西西里島為起點,隨著貿易路線蔓延,奪走歐洲近一半人的性命。當時地中海城邦認為,疫情是境外輸入導致的,於是率先頒布「檢疫」的規定,規定貿易船隻必須停泊隔離40天才能上岸,如今隔離檢疫(quarantine)的英文,就是源自意大利語中40天的意思,後來幾十年中,馬賽、威尼斯、熱那亞等歐洲城邦也相繼出台類似的法令。這項舉措雖然在當時也挽救了無數生命,但並沒有阻止疫情的持續傳播,歐洲陷入了政治、經濟、文化上的混亂,這種混亂在疫情最嚴重之後依舊持續了數十年,關鍵是人們對疫情的恐懼上升到族群間的不信任和撕裂,比如歷史上第一次的排猶和屠殺猶太人風潮就誕生在黑死病期間。

我們也知道,19世紀中期在亞洲又爆發了第三次鼠疫大流行,直到19世紀末才算基本清零。而且清零的主要原因並不是有了什麼神丹妙藥,主要是靠人類的免疫系統的不斷進化產生了抗體。也就是說,當中國人嘲笑英國人說要群體免疫的時候,就是在嘲笑自己的基因居然是個打不死的小強。

所以,大規模檢疫和隔離,並不是什麼眾志成城和關愛生命,其實是中國抄了中世紀歐洲的作業,中世紀歐洲是什麼制度?這個能體現中國的製度優勢嗎?西方人難道不知道這個辦法在一定程度有效嗎?當然知道了,那為什麼他們不用?這裡就要談到有限政府和全能政府的區別了。

首先,有限政府我們可以簡單理解為有限責任公司,為什麼有「有限」兩個字,責任有限啊。誰都知道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有限政府的本質就承認自己不是全能的,而公民在選擇這個政府的時候,也知道政府能給帶給自己什麼利益。比如有限政府提供的是基本法律秩序和必要的公共服務等,除此之外它不承諾要對公民的生死負責,也沒有權利要求公民的生活方式。而公民的額外服務和保障,往往都是專業的機構和服務公司提供,比如保險、律師甚至是NGO等社會組織。所以對於抗疫這件事情,人民大多只會怪政府管的太多,而不會希望政府乾涉到自己的日常生活,就算他知道病毒非常的可怕。而有限政府的合理性在於,我在給民眾提供基礎服務的同時,還能給出防疫的建議和措施,告訴民眾我可以提供哪些幫助,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而已,至於民眾配不配合,信不信任又是另外一會事情了,並不能要求民眾按照我的方式執行(雖然他很想這麼做)。

所以西方並不是不想超中國的作業(也許有些政客還是想抄),是他不敢抄,抄了中國的作業等於抄了自己祖先的作業,而他們很清楚這樣做的後果遠遠比疫情本身的危害更大。

那難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嗎?

對於中國來說,全能型政府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因為他永遠無法解決自己無能問題,我們開始說了,全能的基礎在於絕對正確和正義,但這也是違背人性的本能的。如果說在自然災害面前還能通過強大的動員能力,讓社會力量參與進來分擔一些工作量。那遇上金融危機、疫情、戰爭這種人為風險的時候,全能型政府的弊端就顯示出來了,由於權力呈現倒金字塔形,高度集中,就會導致反映速度慢,決策時間長,方法單一等的問題,很多機會甚至生命就在這樣的等待中消失了。如果在疫情剛出現的時候,及時的封鎖和採取強制措施確實是有效的。但在疫情常態化的時候,如果還像對待邪惡勢力一樣不惜一切代價去消滅它,自然就會傷及很多無辜,而疫情本身到底有多危險卻閉口不談,否則決策合理性就會受到質疑。我們上一集也說到,病毒本身怎麼可能被消滅呢?面對宏觀世界或者微觀世界的變化,人類現在也只是個小學生而已,目前能做的也只有不斷的去認知和進化。除了希望醫療技術能早日攻堅之外,那就是盡力的讓比如保險制度能完善一點。如果病毒的死亡率已經到了一個可以接受的水平,目前的醫療手段又達到天花板的時候,說句讓人心寒的話,就只能生死由命自求多福了。

這也是全能政府和有限政府最大的區別,全能政府為了鞏固自己的合法地位,需要不斷的去樹立對立面去打擊,比如把病毒想像成敵人去抗擊,而且經常指鹿為馬,啼笑皆非的事情也比比皆是,比如近期的西安盒馬違規事件,僅僅是操作台上有未清洗的雞蛋就處罰?從來沒有見過我們如此重視食品安全過。這也往往就伴隨隨著大量的社會資源的浪費和管理成本的的攀升。我曾經在徐某人會員節目說過一個問題,就是培養戰狼可以大大降低管理成本,我當時只說了一個方面,就是在打擊競爭對手的時候確實是有用的,可以放狗咬人(烏合麒麟),讓主子省點事兒。但當競爭對手不是一個具體的國家或者人的時候,戰狼就變成了一隻只二哈哈士奇,完全找不到北,還經常出現二哈對立的情況(胡錫進被罵)。我們還是以西安為例,有網友說,中國不是號稱有世界無敵的物流系統嗎,為什麼在在出現疫情的時候,居然不能給一個城市提供持續的生活物資供應?

所以,相對有限政府就沒有那麼多的精神包袱和思想負擔。雖然也會吃力不討好,但整體上來說,他只能做人民賦予我權力內乾的事情,我保障你的基本權利,但病毒這個事情只能做到共存,你們耗子為汁。而民眾自然就不對會對政府或者中央政府有過高的期望。

說到這裡,我請問大家一個問題,目前世界上抗疫最成功的國家是哪個? (這個確實是存在的哦)既然大部分國家都接受了和病毒共存模式,也就說中國的清零模式必然會遇到一個瓶頸,一個是社會資源的枯竭和人民生活的不滿,一個是你到底要不然參與到全球化中來回復正常的經濟秩序。要活命的話,最終也會被迫進入共存模式,那這個時候全能政府之前的敘事邏輯又需要全部改寫或者被現實打臉,考慮到叼盤俠們也面臨內捲化嚴重的問題,所以這步棋,真的很大。

我們縱觀人類歷史上的多次大瘟疫,遠的我們不說,從中世紀開始,黑死病促使了歐洲封建制度的衰落,催生了文藝復興,以及整個世界的政治走向。一戰期間西班牙大流感死的人數超過了整個戰爭死亡的人數,也促成了德國在一戰中的投降,直到現在科學界對於這次流感的成因和分析也沒有明確的定義。每一次的大瘟疫都是人類文明史的照妖鏡,面對疫情,要對抗的不只是病毒,還有人們的恐懼和無知行為,抗疫的政策和態度甚至遠遠大過疫情本身的影響,如何避免放大集體恐懼,讓人們趨於冷靜地和病毒共存,才是一個有遠見和智慧的政府需要考慮的東西。我不想說肉夾饃加油,胡辣湯加油,全世界加油之類的話,最關鍵的是先讓人們吃上這些東西在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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