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依賴那些瘋狂推東西給你的

很幸運，我在歐洲的十來天裡，既沒被偷也沒被搶。

但出發前，接受到的訊息幾乎一邊倒地暗示我：去歐必被偷。這大概是這個演算法為王的網路時代的大問題，你一旦在小紅書上看了一個有關被偷的貼子，接下來必定撲天蓋地都是那種，一個個呼嘯而來，扒著你的耳朵強調著同樣的事。於是，其它的可能性便被相當程度地屏蔽在外，大紅的嘆號像汪淼眼球上的倒數計時一樣，無時無刻不在警告你：危險！危險！

出發前，朋友很鄭重地跟我說，一定要小心，那誰誰誰，就被偷了。我在羅馬的第三天，也有朋友半開玩笑問我，還沒被偷嗎？回來後，大家舉杯，恭喜我全乎回來了。

好像不是去旅遊，而是去探險。

當然，也不能說這種種警告沒有作用，它其碼讓我提高了一點驚嚇性。我買了一個斜背的小包，永遠將它放在胸前。我想像中，那樣的地方，應該沒有人把包包背身後了。不是，還是有很多人背著朝後的雙肩包，甚至有些人的單肩包也背得挺隨意。

但警告太多，危險性被演算法放大，會讓更多的人裹足不前。

我有位工作夥伴，自己單幹，年入百萬以上，工作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按講應是老江湖。但提起來國外，就像沒見過世面的小白兔，唯一印象：不安全。年前說想去海邊，我說泰國很好，又免簽，比三亞性價比高。那不去，不安全。他把頭搖得像波浪鼓。我從歐洲回來，又見過一面，無論我怎麼讚美羅馬的歷史，巴塞隆納的閒適，他都只有一句話：感覺還是我們這裡好，外國都不安全。好像那種對安全的恐懼變成了思想鋼印，雖沒有親身經歷，卻深信不疑了。

這當然一部分得歸結於政治宣傳。不過這點上，不只中國，外國也不能免俗。不然你看一些普通外國人，對於到中國旅行也有相當程度不切實際的安全擔憂。 YouTube 上充斥著各種標題懸疑的中國遊記。最嚴重的，我猜還要屬台灣。我聽很多普通台灣人講過，不敢來，怕被抓起來，就因為他在臉書或x上說過幾句批評中國的話。

事實上，每天每時每分每秒批評中國的人都多到99.99%讓我黨無暇顧及。

說到這裡想起鍾明軒，又想讚美這個年輕人。他還訪問過何韻詩呢，對中國政治的觀點，也是路人皆知。所以當我看到他的影片標題，都嚇一跳。他竟然願意來中國，他竟然能來！結果，他也全乎著回去了。

所以，我現在對於演算法很恐怖的社群應用很有戒心，最早不喜歡抖音，現在也不喜歡小紅書。剛翻牆時起用Facebook，加了幾個台灣的基友，誰知後來我的臉書幾乎變成了同志交友軟體，只能落荒而逃。

還好，這個時代還是有潔身自好，不媚世俗，不硬塞訊息給人的應用。 Mastdon算一個，Matters算一個。至於小紅書啦抖音啦FB啦，當工具、當娛樂倒還好，但如果將資訊來源都寄託在它們身上，遲早會出問題。只不過也許出了問題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