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咖啡小记（兼及两顿早餐）

前情提要：台北流行音乐中心精选藏品，远赴西雅图华盛顿大学图书馆办小展览。我是策展团队成员，遂有了一趟十来天的西雅图之旅，参加开幕座谈，做了两场导览。

疫情结束，乌俄战争又起，这次到美国，领教了通货膨胀、百物腾贵的滋味。吃喝小费行情18% 起跳（外带也要给起码15%，尽管理论上是随喜，不给小费是很没教养的事）。若是高档餐厅，给到25%也不嫌多，此外还有高达10.6% 的消费税（州税加城税，所以此地绝非血拼的好所在）！咖啡店一杯8oz （230ml）的cappuccino 一般美金4 到5 元，如要顺便吃点东西，冷吃的可颂一个4 到5 美元，热吃的帕尼尼、三明治一份12 到15 美元，加上税和小费，两个人简单吃顿早餐，就喷掉上千台币。

不过既然来了，总要喝喝人家的好咖啡和精酿啤酒，逛逛唱片行，买买摇滚T-Shirt，吃吃鲜绝天下的生蚝，贵就贵吧。

（后疫情时代，在这里几乎用不到现金了。搭车、吃饭、购物，无论大小店面包括快餐车，都是哔一下信用卡结帐，很多店不收现金。哔完卡会显示建议小费比率，通常有三个：18%、20%、25%，或是1 元、3 元、5 元，也可以自己输入数字。若在比较讲究的餐厅，小费自己写在帐单上。）

西雅图是美国精品咖啡之都，也是全美咖啡店最密集的城市。上次来此是二十五年前，记忆模糊，只记得随便哪的咖啡都好喝──当时在此创业的星巴克掀起义式咖啡大潮，然而真正讲究的在地人，口袋自有独立好店名单。

这次我和同行的夫人一路喝了十来家咖啡店，多半是评价不坏的名店。但总地说，就平均水准而言，真心不如台北。市中心的Anchorhead、Armistice 和大学村购物中心的Mr. West 都不怎么样。 Seattle Coffee Works让售准备换招牌，表现不过不失。我们在朋友家附近的面包店Petit Pierre吃到极好的巧克力千层面包（pain au chocolat）、古巴三明治和很赞的cappuccino，在华盛顿大学附近生意极好的Zoka也喝到不错的咖啡，买了他们的配方豆。

名满天下的音乐电台KEXP一进门就是Vita 咖啡店和独立厂牌Light in the Attic的唱片行门市，还有一角展示空间。 Vita 的咖啡也很可以，他们全美国开分店，供应咖啡豆给有需要的单位，我们住的旅馆大厅免费供应热美式，就是Vita 的配方豆，也不错。此城连配早餐无限续杯的滤泡热美式也都不含糊，各家餐厅都有自豪的配方豆，咖啡文化的底气还是很足的。顺带一提，我们吃到最好的早餐是旅馆隔壁burnch 名店Portage Bay ，份量很大，点松饼或法式吐司可在「新鲜莓果吧（berry bar）」自取水果搭配着吃（当然只能拿一次），样样好吃够味，尤其草莓鲜甜多汁，一改我对美国草莓的坏印象。

这趟旅行喝到最好的咖啡，首推专精北义浓缩咖啡之道，1988 年由David Schomer创立的传奇名店Espresso Vivace （尾音要读作「奇」）。关于这位咖啡大师，《西雅图时报》是这么说的：「Schomer 在精品咖啡界的影响力，与星巴克执行长Howard Schultz在主流咖啡产业的影响力不相上下。」Schomer 至今仍不断投身咖啡研究、推广、教育事业，可以看看他的部落格。

我们去了South Lake Union 和Capitol Hill 两家店，皆极好，好到第一次点的cappuccino 喝完了，马上回去排队再点一轮espresso 和加了白巧克力的冰饮Iced White Velvet。他们的西班牙torta 饼有咸有甜，甜口味加了茴香籽，非常好吃。我在South Lake Union 买了招牌配方豆Vita，在Capitol Hill 买了另一种配方豆Dolce（对啦加起来就是La Dolce Vita ），Vita 适合加奶，Dolce 适合单饮。他们也有SOE 单品豆，非常深奥，行李箱放不下了，下次吧。

Vivace 的招牌饮料叫做Café Nico，我排队看到前面人点了，十分生火，于是喝完第一轮又去点了两杯（照片在文章开头处）。四盎司小小一杯，浓缩咖啡，加入柳橙糖浆、香草糖浆、打发的Half-&-Half（鲜奶油与牛奶各半）再洒上肉桂粉，最后刨一条橘子皮搁在杯旁。喝的时候橘皮放进杯里同饮，香气冲脑，妙不可言。 Schomer 曾亲自解释这杯饮品的命名来历，与一位叫做Nico 的带着狗儿旅行的书法家（Calligrapher）有关，那是1989 年的事啦。

喝了这么多家咖啡，回想这些年在日本、澳洲、纽西兰、法国、英国、港澳、泰国、西班牙、义大利、美国光顾过的精品咖啡店，平心而论，台湾并不输给任何咖啡强国，就高标而论，已是世界一流等级，不必刻意舍近求远──尽管此行我还是买了三包豆子。旅行在外，我和夫人的共同结论是： 「要是能喝到和台湾水准一样好的咖啡，就超满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