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对谈》青年小说家生存手记:张亦绚、洪明道、钟旻瑞云端交锋
张亦绚:进行线上对谈的两个主角,是我自己非常喜欢的年轻小说家,洪明道和钟旻瑞。他们在出版短篇小说集之前,写作的成绩都已经备受瞩目。所以我也都是先认识他们的小说,之后,才见到过他们本人。虽然他们小说里的许多人物,会让我想到「闷葫芦」三个字,但小说家本人,都还蛮爱说话的。
旻瑞知识的领域相当广泛,我想他可以参加按铃抢答的比赛项目,包括电影与建筑等。明道则是台语非常轮转,且大家一定会注意到,他对台湾文史,甚至是地方政治,都有自己的观察。旻瑞也在担任编剧与导演,明道则是医生——他的简介里说他在「小说和病历中打滚」,但我想他应该也有病人?医生作家是蛮有传统的,文学电影双栖也是,两位除了聪明颖悟,也处于不算太坏的创作环境中,可以期待未来的文学长路。
➤小说里的守备选择
张亦绚:短篇小说集不容易介绍,因为每个短篇都是独立的天地,所以我先概略地说一点印象式的想法。把《等路》与《观看流星的正确方式》放在一起时,我的脑海会不断浮现两个字,那就是「砂」与「金」。不是说一本是砂一本是金。而是说,旻瑞很擅长给出一种金黄色的气氛,然后慢慢地,有一粒砂现出非常粗砺的质地,改变了一切。明道是相反过来,一开始会觉得是有趣或平易近人的砂,然后瞬间觉得这当中有一粒金,所以砂也要捧好,才能留住金。
另方面,我在两个人的创作里,都看到一种可喜的倾向,也许对年轻创作者来说,是种不错的参考,我会称那个东西叫做「不逼自己」,但不是说不努力。而是说,是很善于选择,是找到一个自己最有感情的守备范围与方式,并不贪心。那个范围并不天大地大,但他们就是「变本加厉」地深化与转化它们。除了两人的小说技巧都非常稳健,小说也有种淡泊与专注的气质,非常耐读与感人。
洪明道:谢谢亦绚、旻瑞一起来玩这场线上对谈,线上这样的环境,使我更容易闷住人物,闷烧一段时间后竟也把小说煮熟了。我一方面顺势利用这种时间的魔法术,一方面以此藏拙。看完引言,不得不赞叹亦绚看小说的精准,两三句话就可以抓出作品的质性,以及我在内心的算计。
我现在的确是医生没错,也有病人。临床工作是我和大量不同人接触,保持对人的警醒很重要的地方。但毕竟身在其中,有所收获也会有所消耗。
钟旻瑞:去年在研究所上了亦绚老师半学期的课,似乎给你留下了「妙丽」般的印象,举手时会手臂打直、贴紧耳朵,哈哈。的确我从小就是上课爱发言的学生,但我其实口才并不好,尤其只要聊到自己的创作,就很容易支支吾吾,出书时为我做专访的几位访问者,应该都曾深受其扰。
老师提到的闷葫芦角色,除了与我本身的个性相似,我想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的小说技巧,有许多是从孟若(Alice Ann Munro)和卡佛(Raymond Carver)身上启蒙的。他们小说中的「闷」,各种人物的言不尽意,甚至是包藏祸心,所酝酿出的深沉令我着迷,也希望能在小说当中制造出相同的效果。
另外我猜测写剧本的训练也对我的小说造成了影响。初学写剧本时,便一直被学校老师告诫不要把欲表达之事,用台词直接说出来,应该尽量让角色用行动来传递讯息,若非得用讲的,更要仔细思量角色当下的处境和目的,不要让角色成为交代、填补剧情的工具。因此删减过于直白的情节或叙述,也成为了自我检视时的本能反应。
张亦绚:你这样一说,我真的很想叫你妙丽。
➤写作的外部环境
洪明道:我刚要起步时,正好是文艺政策和生态转变的时候,使我很快地找到可以稳定写作的模式。这真的是幸运。如果没有这样的环境配合,我还是会写,但也许就不会这么顺遂。在还没有什么成果、不确定能写出什么时,我一直问自己,如果只能写一本书哪些是我最想写的?写作的过程十分惊奇好玩,在其中,我一再确认光是创作本身就可以带给我满足。
写《等路》前不久,为了教育自己而大量阅读的作品,影响了我看待小说的态度。 〈泳池〉是在那段时间看的,让我对于平淡的力量更有信心。在后来的《观看流星的正确方式》里,旻瑞展现了他创造不同气氛、各种展延时间的能力。如果拿吃来说好了,这个厨师是大菜小吃都能做啊!
钟旻瑞:关于创作环境,印象当中我曾经历过的大改变——或说趋势,除了国小、国中时的网路小说热潮,就是这几年大家常挂在嘴边的影视IP,但这两者都是看电视新闻可以得知的,不是什么内行人的观察。
比较大的焦虑还是回到创作本身。我的小说很贴着自己的生活在写,因此经常有「燃料耗尽」的恐慌,当然写作才刚开始,这目前还算是远忧,但我真的常警告我自己,若不勤做功课,学习运用其他材料,远忧很快就近了。
读明道的《等路》时,特别崇拜他所能塑造角色的多样性,不分年龄时代,都能准确掌握人物和环境的细节。许多段落的描写,都全面照料到读者的「五感」,可以听见对白的口吻,闻到味道、感受到温度。
➤《观看流星的正确方式》里的同志时空轴
洪明道:读《观看流星的正确方式》时,许多篇章有关男性之间的情感,阅读时顿时青春回忆涌上心头,小说成功让我想起克服过的一些困境和困扰。
从伴侣法一直到同志婚姻公投的这几年,各性别团体无不动了起来,动用文字、动员情感,以达最大力量的展现。但《观看流星的正确方式》不求代表性、力量或说服,而展现物质、文化、人搅在一起的网络,这类事物特别吸引我。掺杂肉体的爱、经济的爱、孤独的爱、投射自身的爱、单一的爱、流动的爱……的「那种东西」,在小说里被辨识出来。
在〈第五次约会的下午〉,小说捕捉了「这种东西」既高雅又卑劣,不好也不坏的时刻。但要抵达这样的时刻,外在也是参一脚的,诸如交友软体的视觉性、即时性、以及拉起在社会不同阶级的「我」和「他」的偶然性。小说的推进走在钢索上,「他」一步一步中靠近,「我」半推半就,最后的落地毫不马虎。
张亦绚: 〈第五次约会的下午〉写得很好的还有姐姐这个角色。一个非同志姐姐的人生追求,有很明显的时空轴,所以姐姐的代表性台词「我们快没时间了」,是「她的战术」。这里对照出同志的「时空问题」,非同志的思虑是时空轴上的进度,同志的「没有」,是「时空轴的没有」——姐姐的宽容反而更显得残酷。或许同志也想宽容,但却没有同等资本,小说里,伤害并不来自「恶意」,而是更根源性的处境。
找住处没那么难,为什么投向没那么爱的同志同居?以往评这篇会说,异性恋也会无爱同住,落点在道德上。但我看最后的选择,是主角想要保有最低限的同志时空轴,这也同理了为什么某些同志会做出危险的人生选择,问题不在智虑,而是更被剥夺的基本需求层次,「我们连『快没时间的时间』都没有」——主角没出这个声,这也是非常棒的技巧,可是应该在小说里「听到」这事。小说不只哀伤,还言之有物。
➤创作燃料耗尽的焦虑
洪明道: 〈肉球〉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篇。 〈肉球〉里的课题并非男同志特有的,类似的故事很容易被写俗,但这课题发生在男同志里又有点不一样。 〈肉球〉游走在感情的开放和占有欲之间,两个人物共处一室,各自与猫的互动里透露汹涌的潜在讯息。即使读烂了开放式关系的理论,摸熟了液态之爱等书,小说里的人物也要爱着才知痛,人也常常如此。
《观看流星的正确方式》时常用文字看穿「那种东西」的组成,而「那种东西」和别种最显而易见的不同之处,偶尔会被人称作是「男同志文化」,但小说不刻意强调不同,也没有全部混为一谈,慢慢的把「那种东西」里被世人认为好的坏的都描出来。
小说里写得很成功的又一件事是「变化」。借用小说人物里的话来说,「这几年变化太快,原本感到不可能的事,又可以重新梦想了」。但即使如此,还是有成长的孤独、忧郁和恐惧,度过这些事情的人物时常忘了这些。 《观看流星的正确方式》让我的新身体重新想起旧伤,也让我不敢轻忽正在他人身上发生的痛,有扰乱线性进步观或将成长视为扁平曲线的可能。
也想问旻瑞,在写作第一本书时有燃料耗尽的焦虑,那写完后会不会想在同处挖深一点?现在怎么处理类似的担忧?
钟旻瑞:想再深入的心情当然是有的,但目前计划先转移目标,去挑战其他方向。一方面是对更多东西产生兴趣,希望探一下自己能掌握的边界。一方面也想把已经写过的主题,放进地下再酿一酿,看时间能如何改变我与它们的关系。这并不表示我在写其他内容时,会完全舍弃或排斥相同的元素,大概也无法真的舍弃,那些毕竟最触动我神经,只要经过就忍不住多看它们几眼。
无论是影视或小说,我近来养成的品味都偏「硬」,像是历史或职人,即便不是写实,也是有很缜密世界观的奇幻或科幻作品。在阅读的时候,会忍不住一直跳到作者的立场去想像他们如何处理材料,在细节完备的同时,又不会成为百科全书,依然是一则好看的故事。这些作品对缓解焦虑满具有效果的,它们提醒了我做功课的重要性,以及做足功课后,作品所能开展的可能性。
➤《等路》里的感官与叙事练习
张亦绚:旻瑞怎么读明道的《等路》呢?有哪几篇是你会特别想提出来跟大家谈的?
钟旻瑞:读明道的小说,脑海中最常浮现的词是「精准」,他从各事物中拣选出来的细节,所透露的讯息总能够大于细节本身。比方〈路竹洪小姐〉末段洪小姐站在天桥阶梯上,明道写「饲料的玉米粉发酵过,却能产生肉食久置的气味。这股气味形成了风,把洪小姐的裙摆吹起来,那是一件有皱折的雪纺。」之前我提到的所谓「五感被照顾」,这一段落便是很具代表性的例子,读到时心中发出欢呼声,写得太好了。
「有皱折的雪纺」是极简的白描,在小说该处却起了很强大的作用。从前面我们虽可以拼凑出洪小姐的身世,但在那一刻却仿佛可以把这个人物的「材质」放在手中端详,皱的、淡色的、轻盈的、颗粒的布料,是少女会有的选择。这样一种材质被带有异味的风吹动,无论读者是否有去思考延伸意义,它所制造的感官效果都非常深刻。
明道的作品中有很多句子,是可以这样拿出来一一拆解、细读的。对于事物特质的掌握,我感觉这真的是某种独特的天赋,但或许明道在此前做了许多练习。我对明道出书前的创作历程不太熟悉,是否可以请明道谈谈在小说创作上的「练习」,是如何掌握这些技巧、选择语气和风格的?又或者,《等路》也是某种有意识的练习呢?
张亦绚:嗯,雪纺是很舒服的轻磨沙粒感呢,很高兴听到雪纺的出现。如果可以,也想请问明道,书写台语的能力是怎么养成的?有人跟我说,你是台语家庭,但有些台语家庭不见得传承到书写的能力,这部份很想多了解一点。
洪明道:大学时,有空闲会强迫自己写一些日常事物,一个单位大概一百字,尽量不用成语或已经有的说法,但现在没时间,已经中断这个自我训练了哈哈!
我猜这可能和认识字词的方法有关,高中时代被我视为同侪的写作者,她在网志或部落格为自己订立了一个标准,那就是「不懂的字词不写」。
在字词要有把握,又要避免已成俗的描述或说法的状况下,除了用动词和名词推进小说,大概就要靠各种感官能感知道的事物。在写《等路》时,是有意识的想控制文字层次的传达误差,并让意义在其他层次生成,而找寻字词的来源很大一部份是生活中的声音,一些日常聊天、抐代志。这些声音有不同于书面文的活力,也常常是台语,转换过程中在台语部分加点雅气(ngá-khì)。这么说来,在咖啡厅写作时偷听隔壁桌讲话是我很大的乐趣。
至于语气和风格,我没什么主动选择。我很喜爱小说的距离和隐藏,我喜欢把自己缩到最小,只保留某个我曾体验过的核心,类似于旻瑞所提到触动神经的部分。
而学台语文从罗马拼音、声调这些非常基础的东西开始,慢慢获得书写能力,到现在还是有很多要学的。大约是五、六年前,我周末会去长老教会上课,读台语文圣经故事,兼作人类观察。写作者创作时如果想写台语,可以上网查查台语文,能避免许多陷阱和误递。如果有特殊意图或象征再自行造字。
➤小镇经验与空白空间
钟旻瑞:读完《等路》时,我立刻注意到虽是各自独立的短篇集,却有首尾呼应之处,那就是火车行进的方向。首篇〈改札口〉女主角因遭遇白色恐怖,从路竹搬迁到台南,却因调职不顺,每日仍须早起前往路竹教书。最后一篇〈路竹洪小姐〉结尾,洪小姐则是怀着不确定,搭上了离开路竹的北上列车。一来一往之间,其实都是对路竹这地方,透露出想离开而无法真正离开的矛盾。
我成长过程并没有留下这类「封闭小镇」的经验,因此思考这会不会是我们作品中描写如此不同的原因。我的小说里人与人、人与地方之间的历史很短,甚至不太重要,根本是陌生人。明道笔下的人物,身上却都背负着一道历史「脐带」,千丝万缕地决定了角色当下的样貌和处境,也让他们难以真正做出改变。
我从明道的小说中隐约读出某种愤怒的残留。会说残留,是因为认为那经过了时间和文学创作的转化,已成为了充满感情的表达,并非写来作为武器,要挑战或是冒犯谁的。对于明道而言,小镇经验的影响是什么呢(创作和情感上都可以)?那可能是你愤怒的来源吗?
洪明道:我一直不太懂自己成长时期的愤怒是一种怎样的东西,持续透过创作来搞懂它。小说里藏了不少类似的情绪。
就和创作相关的历程来说,我被学校老师认为作文写得不错,文学大概就是种升学工具,就这样而已,那时候,很少人告诉我可以去探索、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我总是会觉得自己不被理解,受困在学校或台南。现在说起来有点中二,但当时会觉得时常和外在环境对撞。
在保守的台语家庭里,长辈也很难想像后代写作,偶尔我会听到他们骄傲地说,咱厝内有人出册阁着奖,写赢真济外省人。并不是要划分省籍,也不认为写作可以拿来输赢,但比较能理解他们的限制,以及加在我身上的限制。这么一来,不是告诉十几岁的自己那些愤怒不必要,反而更能体会愤怒的真实感,转化成可以言说的东西。
我自己算是从小镇里流出来的人,在路竹、台南、台北都待过一段时间。异地后往往感受到身心变化,过捷运闸门不那么时尚流畅,行为模式也会不同。环境对我的影响,不下于所遭遇的人,《等路》里的人物的确受环境牵连,还有一些性格、时间和其他人物等的牵连。种种牵连交织在一起可能就是旻瑞读到的历史脐带。经旻瑞这么一说,《等路》里人物的状态类似日语的「不自由」,他们可能不充裕、受限制或不能随意行动。但这类脐带或出路是小说打造出来的,有没有说服力就交给读者裁决了。
张亦绚:嗯,了解!明道这段话有很多深意啊,「写赢真济外省人」,这也是真的嘛,我觉得说出来很好。我也是小镇流出来的作者,所以我非常惊艳《等路》「写环境」的功力。封闭小镇是一种说法,我看到比较多反而是对「异质性空间」的处理。这也是明道小说特别好看的地方,鱼塭、海边道路或「无名地」,他都能写出「八百万种不死亡」。我对大都会丧失的「空白地带」,感受很强。非都会的「空白的刺激」,也是「小说之地」复育的记忆。 《等路》在这个意义上,可说出类拔萃。
➤小说的身体与脐带
张亦绚:小说家读小说家,着眼点与一般读者略有不同。两人都展现了各自「读技巧的偏执」(这是好的)。但我来稍事平衡,也说一下,两本小说集的故事性与结构都有「不避俗又不流俗」的优点,技巧经常也是隐而不显的,从未变成扰动阅读的机关。在对谈中,明道综合观察的倾向比较明显,旻瑞对单一物件或句构激发感受性的效果情有独钟,这有点像「工程」与「工序」的两种不同重心,但在完成小说上,重要性是不分轩轾的。我们看到旻瑞念兹在兹的「作功课」,明道在养成台语书写投下的工夫,会发现两人对工程与工序上的倚重,又仿佛位置对调。 ——换言之,两人对均衡发展都有很高的自我要求,小说能写得那么好,皆非偶然。
能把两个作者连通在一起,我想是「身体平权」的概念。因为,无论性身份或是多语(在谈多语时台语往往被忽略,但我觉得除了母语外,也应将其放在多语中思考。),身体可以说都是最后的拔河点。那么,《等路》与《观看流星的正确方式》,都提供了非单一平权概念的复合思考,明道揭露的层面包括了多篇触及的城乡经济,障碍者如〈路竹洪小姐〉、「歧视性正音矫正」如〈零星〉,以及政治受难者被隐形的身体如〈改札口〉——后者可说是经典级的文本。
而旻瑞的〈指关节〉、〈烟火〉与〈容器〉多篇,也不无黑色幽默的剑指当代对形象与外貌的失控迷恋——平权因此在两位手中,都成为高度外延的场域,且内容丰富。
最后,让我重拾旻瑞的表达,并接续明道的探讨,就「脐带说」稍作延伸。生物性的脐带在落地后,必要剪断,但文化与精神性的脐带呢?不同于生物性,我们可能同时并有胎儿与长者,儿童与成人于一身,所以脐带也可能必须在断与不断之间。此外,我们思及脐带,将自我定位在哪一边呢?是吸收方或供给方?
文化的脐带性也许不同于生物性,不是绝对单向且强制的。如果说「历史性」经常被想像成父权、压迫或保守的,小说除了恢复个体多元性以对抗,是否也可能作为另一种根与源的新集散地,透过「去历史」而「再历史」呢?我想,这是未来可以进一步探讨的方向。 ●(原文于2020-06-04于OPENBOOK官网首度刊载)
等路
作者:洪明道出版:九歌出版
作者简介洪明道<br class="smart">台大医学系毕业。 1991年生,原高雄县人。现职成大医院住院医师,在病历和小说中打滚。创作以小说为主,以《等路》获2019年台湾文学金典奖及蓓蕾奖、金鼎奖。曾获台南文学奖、打狗凤邑文学奖等小说首奖。希望能当台湾小说界的美空云雀。
于《秘密读者》发表多篇评论,其他评论散见于《联合文学》杂志。
观看流星的正确方式
作者:钟旻瑞出版:九歌出版
作者简介钟旻瑞
1993年生,台北人,政大广电系毕业。曾获台北文学奖、台积电学生青年文学奖、林荣三文学奖等。 17岁时写的小说〈醒来〉,便入选九歌100年度小说选。 〈泳池〉荣获林荣三文学奖短篇小说首奖,为历届最年轻得主,是文坛备受瞩目的新人,目前从事编剧、导演等影视工作。
性意思史:张亦绚短篇小说集
作者:张亦绚出版:木马文化
作者简介张亦绚
1973年出生于台北木栅。巴黎第三大学电影及视听研究所硕士。早期作品,曾入选同志文学选与台湾文学选。另着有《我们沿河冒险》(国片优良剧本佳作)、《小道消息》、《晚间娱乐:推理不必入门书》,长篇小说《爱的不久时:南特/巴黎回忆录》 (台北国际书展大赏入围)、《永别书:在我不在的时代》(台北国际书展大赏入围)。 2019起,在BIOS Monthly撰「麻烦电影一下」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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