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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佬沙文主义?检视一下自八零年代以来的母语复兴…

你的母语是什么?语言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读Bar电台:

罗文裕,《南下列车》(台语、客语)

我七十来岁,从日据时代、光复到现代,在不同的政权下,我深刻体会到做一个台湾人的悲哀。日据时代讲台语、要在太阳下罚跪。光复后也一样,我的儿子宪文、媳妇月云在学校说台湾话,也曾被处罚脖子挂牌子。我为什么这么了解这种情况,因为我常去乡下和他们聊天,他们也都活在历史上,我想最可怜的台湾人,想要为自己打拼也打拼不出来,日本时代是这样,光复后也是这样,我对这个感受很深。 (页232,转引李登辉1994.04.14 受记者访谈)

一、官方语言政策及其结果

(1)国民党的语言政策与意识形态

国民党的官方政策为推行北京话作为官方语言,其他如客语、闽南话等都被贬低为方言。此举影响最大的即为那些以台语为母语的人,只要提倡或者讲台语都会被视为反抗国民党的行为。

其次,以北京话作为官方语言让国民党在争夺所谓「正统」中国的合法性与正当性能够站稳立场,并依此自视为中华文化的正统传承。

政策的实行反映在各式各样的官方场景皆只能讲国语,包括了学校的教育体制。其次在传播媒体如电视同样只能透过国语进行放送。在外省人身上依旧也能看到政策实行的影子,来自中国各地的不同「方言」逐渐的也丧失了凝聚与继承。本属不同族群的人皆被同质化的成为了「说国语的中国人」。

(2)被压迫的本土语言:台语

  1. 日治时期丧失的台语文读系统几乎失传,原本被视为高雅文化的传统台语逐渐没落,甚至日常的台语词汇也有丢失。失去了文化生产与再生产的功能。
  2. 年轻人不再讲台语,使用国语的机会比台语高太多。北部的语言同化最为成功。
  3. 语言阶级被建构,台语在大众心中被视为一种「方言」并代表落后与低俗。

(3)台语:族群象征与复兴

随着党外运动的兴盛,台语逐渐成为反叛与团结党外人士的象征。起初党外人士对语言问题所做的努力并未引起大部分人的关注,直到1987年,立委朱高正于立法院以台语质询时,人们才发觉那些年迈的外省官员不仅听不懂台语,多年来也不曾想要了解本土的语言。

此举引发了大众的注目与讨论,在浪潮声中台语逐渐的在严谨的国语政策下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民进党也随即展开了推动教育体制加入「母语」课程的努力。尽管过程艰辛(找不到老师、预算被删减等)但最终台语的复兴还是缓步的展开了。



二、确保民族语言

(1)台语的命名

台湾民族主义者大部分为福佬人,因此本土语言的复兴在众多脉络下皆指称台语的复兴。他们拒绝将台语视为一种方言,而是将之视为语北京官话平起平坐的汉语支系,甚至是比汉语更能体现中国传统与特性的语言。但回过头来,本土语言中的客语则受到了忽视,造成客家与福佬两族群的紧张关系。

(2)台语书写系统与台湾民族主义

早期,国语提倡者认为台语缺乏书写系统。 30年代的论争展演的正是一场有关台语书写系统的戏码,最终成为头大如虎,尾细如蛇的闹剧。无论是以汉字亦或是罗马字母都无法完全的推广与实施。

1987年左右,逐渐有一部分的知识分子开始使用并倡导以台语写作。 1970年代的乡土文学论战的余波逐渐在八零年代下半开始发酵,人们对这样的问题愈来愈感兴趣─乡土若不用乡土的语言,怎么能称作乡土呢?

林宗源于《笠》诗刊上发表〈以自己的语言、文字、创造自己的文化〉一文即围绕以上的论点展开,并提倡以汉字进行书写。但另一些人则认为汉字书写台语过于艰涩,因此反对以汉字书写。

八零年代上半,一些作家开始创作台语诗。并随着政治的激烈,语言政策逐渐不如从前严苛,台语作品也得以流传。其中包括《台湾文艺》、《笠》、《新文化》等刊物皆有刊登台语诗以及台语作品。而这些作品一方面以台语进行书写,一方面也吻合自乡土论争以来的现实主义脉络。

作者于此梳理了当时四种建立台语书写系统的构想分别如下:

  1. 以拼音系统书写。
  2. 完全以汉字书写
  3. 结合以上两者,因为绝大多数皆可以用汉字表达,剩下的则以罗马拼音注记。
  4. 将汉字与韩国的谚文共同表达台语。
相较之下(被汉字困扰的作家们),那些致力于建构独特的台湾文化、在八零年代末以来主张书写台语的提倡者,几无例外的都是台湾民族主义者。他们大部分不再执着于汉字,并且自由的将某些台语词素转为罗马拼音。将台语罗马拼音化不仅让台语写作更容易,也促进了台与文学的发展。拼音文字的采用,代表着中国所主宰的古老表意文字地区(包括中国周边国家)中,走向地域民族主义的历史一大步。 (页264)

一套台语书写系统,标举着反抗国民党所挟持的「汉文化正统」的文化政策。知识分子透过台语书写的论争场域中起身共同抗击着中国民族的大叙述。

1980年代下半叶《台湾文艺》刊登的台语作品,资料来源:《重构台湾》页259。




三、台语文学与台湾文学的重新定义

随着八零年代以台语写作的人渐多,知识分子开始重新定义「台语」,以及台语与台湾文学之间的关系。台语是否是专指福佬话?若是的话,是否表示其他族群如客家人、原住民等的语言都不能以「台语」自称?其次,台湾文学是否包含着客语文学?

台语的复兴表意着对于国民党专政下的语言政策的反动,另一方面也完善了台湾民族主义多元的面向。尽管如此,福佬话成为受瞩目的语言依旧造成了其他族群的不满。当台语成为台湾文学时,客家人所引起的反弹声相当之大。

对外的国族认同以及对内的族群认同两者所引起的矛盾与涟漪缓慢的在「台湾民族主义」的论述下彼此碰撞并发酵着。

(本文为读Bar读书会摘要内容)


读书会议题讨论:

  1. 你的母语与生活惯用语分别是什么?
  2. 语言对人的意义是什么?语言的使用是否影响一个人的思考模式?
  3. 如何针对台湾本土语言凋零的状况进行保护或复兴,又如何在多元发展中取得平衡?
  4. 前立委陈柏惟案例探讨:在国会问政时使用母语的正当性与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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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萧阿勤,《重构台湾─当代民族主义的文化政治》(台北:联经,2012)。

无情工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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