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大學公民課筆記(上)——這是一個思考的好時候
生活中不做烈士,把一些問題講清楚,而不是急於站隊,反思性思考是重要的而不是情緒優先。思考、反省、把問題講清楚。這是一個思考的好時候,可以拒絕一切社交,給自己大量時間讀書與思考。——朱健剛
選自@xunger 如何做有机知识分子?来自项飙和朱健刚教授的回应
這是講記的第六篇分享。
幾日前看到一張友人拍的照片,壹對情侶隔著校門的圍欄,深情地望著對方,撫摸著對方的臉頰。因為封閉式管理,這一年的開學不同以往,校園變得冷清,青春的氣息淡了不少。更加悲觀的是,門禁的設置也提高了公眾進入高校的門檻——進出校門需要刷卡和人臉識別的安排出現在越來越多的高校。
病毒再強,疫情終究會過去,高校不見得迎來春天。我的思緒不禁想起六年前的中大逸夫樓202...
每周四晚18时35分至21时35分,中大逸夫楼202课室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气。新一期的公民课本月初开课,每周一次的课程,场场爆满......“其实真正选修这门课程的中大学生不超过70人”......课程剩下100多名学生来自其他学校、甚至NGO成员。作为一门开放课程,(公民課)不会刻意设置界限,而是让社会各界人士都能参与其中,让课程成为一个公益圈的聚会,培养未来公益人才。——2014年3月26日,南方都市報,《中大公民课场场爆满》
旁聽這門課我還是freshman,對聽課也不是很上心。胡亂記的筆記也在數次搬家之間,遺失的徹底。以至於數年後我拜托朋友從移動硬盤的角落挖出來他備份的筆記時,心裏面會有愧疚感。整理完最後一節筆記,對著電腦發呆,我就想啊,我是欠了公民課一筆債,欠了很久很久,現在我們兩不相欠了。
整理筆記的動機很簡單,公民課是激勵一代人的東西,即使不復存在,也值得留存下來,激勵下一代人。
作爲一個公共選修課,中大公民課始於2005年,終於2014年。課程的名字也從《公民、社会与发展》演變為《公民社会与公益慈善》。十年間,内容在變,學生在變,唯一不變的是講者朱健剛老師。關於開設公民課的原因,他在一個采訪中是這麽説的:
当时国内的高校仍缺少关于介绍公民社会、公益慈善的课程;另一方面,希望能跟年轻人一起探索公民社会的可能。在这个不确定的时代,我希望公益青年能成为社会中的一股潮流,他们有担当、有创意,能够开创不一样的局面。——《朱健刚:构建公民社会关键在青年》
公民課的形式相當靈活,由三個板塊結合而成。
老師授課:主要是朱建剛老師講授發展轉型、公民社會理論、公益組織建設、公益倡導等作爲理論鋪墊,部分課程會邀請其他老師講授,如早期的曲棟老師和後期的周如南老師。
嘉賓分享:邀請社會行動者、NGO工作者、高校教授(例如陳健民教授、周保松教授)作行動分享。關於這個環節的設置,朱老師有著精心的考慮。
在中国,由于政治、经济等因素的制约,许多公民社会倡导者把主要工作都集中在公益慈善领域,而自2008年汶川地震后,该领域已经被拓展出一片较为宽阔的空间,人们可以进行更多的尝试。在我看来,“公益”与“公民社会”是交叉重叠的两个概念,当前,公益事业的发展最为突出,所以我们把它作为研究公民社会的重点对象。——《朱健刚:构建公民社会关键在青年》
我通常都会邀请在公益慈善领域中比较杰出的人士...希望让学生能有“公民社会就在身边”的感受。一门课程,老师输出的更多只是一些二手思想,学生若只接受一个人的观点,视野就会狭窄。实务工作者的讲述能够让学生看到正在发生的变化,也可以让他们在交流和碰撞中学会以多元的视角看待问题。——《朱健刚:构建公民社会关键在青年》
小組服務學習:課程參與者分爲不同的小組,到不同領域的社會團體參觀學習,自行安排小組活動,議題涵蓋社会保育、环保、勞工、乡村、社区发展、社会创新、性别等,并在最後一節課展示小組活動的成果。
由於課程形式的靈活性,課程内容本身也不會一成不變。本次分享的筆記是基於2014年春季學期《公民社会与公益慈善》和2015年秋季學期《公民與社會發展》的課程内容整理。看到豆瓣上有兩篇不完整的課堂筆記分享(分別整理與2011年與2014年),本筆記可能是中大公民課史上第一次相對完整的公開版本。
一共十一講,這一次公開前五講。中山大學公民課筆記(第一至第五講)
這裏特別推薦公民課上播放的一個視頻,《公民社會的新家園》。
2008年6月初,幾個民間公益機構在汶川災區的三合坪聯手建立一个名为「新家园」的獨立民間援助计画,當時陳健民老師和朱健剛老師親自來到災區,協助重建社區。面對災前就是“三不管”區域的三合坪,志願者做社區調查進行社區需求評估,建立服務站提供社區服務。與居民和社區幹部建立起信任和關係網絡之後,志願者們推動居民建立社區服務中心,越來越多居民被推動成爲志願者,開始自發組織一些活動,逐漸培育居民自組織。居民參與社區事務的積極性被激發之後,志愿者們開始推動居民建立“小區居民大會”和“小區議事會”,促進社區服務的完善,實現多元共治。
願意投身社會實踐的學者,其實很多。常規的做法是,觀察,調研,然後整理成論文,這已經很了不起。朱老師則是觀察、行動、整理成論文、傳播。要知道,投身於社會運動的日常,不見得在學術圈和行動圈贏得多大的聲譽,不靠一顆誠心是堅持不下去的。
説實話我去中大聽課的時候,以爲朱老師是個五六十嵗的中年人。實際上,你完全無法想象視頻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是個七零后,現在不到五十。
那個時代,是中大(中山大學)中大(中文大學)化。
後來,則是中大(中文大學)中大(中山大學)化。
未來,也許是中大中大化。
(未完待續)
202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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