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影札記|無聲絕境 2 (A Quiet Place Part II)
縱在絕境,溫情再現
- 電影:《無聲絕境2》(A Quiet Place Part II) (2021)
- 導演:John Krasinski
在編劇用語中,有一種電影叫做「高概念電影」(high concept),用一小段文字就能點出故事的主要構思和概念。例如《大白鯊》(Jaws) 講述一度假小鎮突然出現食人大白鯊、《潛行凶間》(Inception) 潛入目標人物一層又一層的睡夢中做任務等。往往這類電影的意念簡單、新鮮,而且引人入勝,就很能吸引片商出資和讓觀眾買票入場。2018年上映的《無聲絕境》(A Quiet Place) 可說是近年出色的教科書級例子,故事圍繞一個大橋段:發出聲音就會被怪物殺死。為活命只好靜音,觀眾看到角色步步為營,避免發出聲音,不穿鞋、用手語溝通,又以各種情境(例如:腳踏釘、生孩子),以無聲帶出戲劇張力,令全場觀眾屏息靜氣。
在首集票房大賣之下,續集的誕生似乎是理所當然。《無聲絕境2》延續前集的特色,全片營造緊張的氛圍,沒有一刻冷場,有更多驚嚇位滿足觀眾尋求刺激之感。故事並非直接延續上集結尾,而先插敍主角一家在怪物第一日出現的經歷,作為電影開場。巧妙地介紹故事背景,除了補完世界觀,亦使到無看前集者不致於一頭霧水。我特別留意到導演的心思,留下彩蛋呼應前集,包括熟悉的小鎮藥房、穿梭機玩具。前傳部分只佔電影約15分鐘,卻足以交代由正常生活到怪物來襲的突變,每個畫面亦見精彩。當中一幕以鏡頭拍攝主角車內狹小空間,其壓迫感令觀眾代入主角一家的驚恐與不安之中。
電影亦以前傳方式帶出第二集的主要角色,主角一家的昔日好友——Emmett。這個角色憑空出現,在首集沒有舖排伏線,明顯是為了補充父親而設。Emmett一角的角色營造明顯不足,觀眾知道他背負死去的家人,其餘很少提及他的背景,亦沒有描畫兩個家庭間的關係,未能充分描寫他的心理掙扎,實為可惜。他由抗拒幫助主角一家,到動身找尋離家探索的女孩,再到後來協助女孩完成心願,轉折突然,沒有充分描繪下,變得有點莫名其妙。Emmett顯得像因劇情需要而存在,例如為主角一家提供(比較)安身之所,尋找女孩並與她出外探索,但其性格描寫片面、欠缺深度。
然而,劇中一對子女的性格則立體得多。觀眾在第一集與他們一同經歷恐懼和傷痛(父親的犧牲),來到第二集,我們看到的是他們在絕境下的成長和勇敢。從開場的棒球比賽可以看得出男孩Marcus的性格容易緊張,在第一集他與父親外出森林感到非常害怕。在第二集,母親須到小鎮藥房補給物資,他肩負起照顧初生嬰兒的責任,逐步對自己建立信心。即使隨後他被困密室,面臨缺氧之際,仍然能保持冷靜,沉着等待拯救。而電影結尾他勇敢面對怪物,拿着收音機步步進迫,奮勇地保護家人,足見他在經歷種種後的成長。
本集的重點明顯放於女孩 Regan,她在劇情中發揮最大的作出,她解開謎題、勇於出外探索、拯救家人。她的堅持源於父親的無私付出,她立志要完成父親的遺願。即使遭到弟弟反對,亦排除萬難來到擁有電台設備的小島,以父親贈她的助聽器發揮最大作出,拯救更多的人,這是她的使命。Emmett對女孩說:「你說得對,我毫不像你父親。像他的人是你。」(You were right. I'm nothing like him. You are.),對白帶有子女承傳父親意志和責任的意昧。
電影在後半部分到結尾採用平行剪接(cross cuting),讓三條故事線(探索、工廠、補給)緊密扣連,互相呼應,令劇情推進更為順暢、有條理,剪接應記一功。我留意到三條主線是巧妙地相對應,例如:火和水的元素、驚嚇點,當中足見導演心思。而在電影的最後一幕,是平行剪接的高潮,男孩Marcus和女孩Regan分別向怪物步步進迫,以父親的發明把牠們鎮住,最後更親手將牠們殺掉。這一幕別具意義,父親、小弟弟被獵殺,而子女親手殺死怪物,除了為家人報仇,亦標誌着他們從內疚中得到解脫。父親雖然已經逝去,但他的影子卻存在於子女的身上。電影毅然在此完結,乾脆俐落。
落筆之際,官方已落實開拍第三集,相信故事往後無論如何發展,人類不再是絕望的一群,甚至有反擊的可能。隨着世界觀的開闊,寄望第三集的故事劇情能保持水準,為三部曲留下完滿的終結。
電影中的島民在電台不斷廣播,以1945年美國歌手 Bobby Darin 的歌曲《Beyond the Sea》作為謎題,以此呼籲倖存者跨越大海,到彼岸過着以往安寧的生活:
We'll meet beyond the shore
We'll kiss just as before
Happy we'll be beyond the sea
And never again I'll go sailing
電影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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