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疼痛

楊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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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疼痛告訴別人,對方會相信只是因為他相信,不是因為感受到疼痛。能夠同理,只是一份心疼,捨不得。

「疼痛是一種典型的私人經驗,它在我們和他人之間劃出一道鴻溝,我們真的有辦法把這麼主觀的經驗傳達給另一個人嗎?別人真的能瞭解我們的感受嗎?或者,孤立無援原本就是這個處境下難以改變的事實?假設疼痛真的可以交流,那應該採用什麼形式?既然語言只有在與人共享時才有意義,它又怎能在這麼私密和個人的領域裡獲得力量?」

By David Biro《聆聽疼痛》(Listening to Pain)

疼痛是委屈的,因為疼痛的感受無法轉移到別人身上。把自己的疼痛告訴別人,對方會相信只是因為他相信,不是因為感受到疼痛。能夠同理,只是一份心疼,捨不得。

華語文學世界中,最典型受疼痛所苦,又不被同理同情的,大概就是美猴王孫悟空吧!這猴子打賭被騙,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動彈不得,說是因為他大鬧天宮活該。然後像是高中生被罰愛校服務一樣,跟著和尚取經贖罪。為了多傷人命與和尚吵架,為了讓他乖乖做事,又騙他頭上戴了金箍。一個不小心引動了和尚脾氣,念動緊箍咒,這金箍就收緊勒到頭裡去,疼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偏偏最有「好生之德」的和尚完全不能同理他的痛苦,好學弟豬八戒又在旁邊囉嗦搬弄,恨不得師父的金箍能把猴子的腦漿擠出來。

哎呀,這一路向西壯遊的猴子啊,帶著疼痛帶著委屈冤屈誤解,除了求師父不要再念之外,毫不說明自己。因為他明白疼痛的難以傳達。若一定要傳達這種疼痛,他會幫師父跟師弟各戴上一個,然後R&B念個夠。

他的師父和二師弟,幾時心疼,捨不得他了呢?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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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泉史學博士,記者、學者、商人、經理人。逐水草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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