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爆(阿仍仍):《Ari 帶著問號往前走》
很早就知道 阿爆 & Brandy 這個女子重唱組合,當時燙著爆炸頭的阿爆讓人印象深刻,豈料在她們得了第15屆金曲獎「最佳重唱組合獎」之後突然消聲匿跡,直到2017年以母語創作專輯《vavayan. 女人》獲得金曲獎「最佳原住民語專輯獎」,2020年更一口氣入圍了金曲獎八個獎項,最後抱回「最佳原住民語專輯獎」,並且以專輯中的歌曲〈Thank You〉拿下2020年度歌曲獎,一夕之間阿爆仿若橫空出世又降臨在樂壇,唱得已不再是當年的純流行歌曲,而是融合多種曲風的原民音樂,令人聽了又驚又喜。
或許我們可以從音樂或訪談中去感受或理解阿爆,但我們也可以透過文字以另一種方式去深入體會她的所思所想,從這本書中可以得知並不是每位原住民都對自己的文化有深刻的了解,更遑論擅長口說自己的族語,而阿爆正是貨真價實的「都市原住民」,也就是說從小在都市長大的原住民,過著跟都市小孩一樣的生活,只是外表輪廓與都市小孩略有不同,這些在城與鄉、漢與原兩種文化下孕育成長的孩子,其實在成長過程中會有一些矛盾,面對他人質疑自己為何不懂原民文化或母語時,總是有說不出口的尷尬,部分原住民也會對自己的身份缺乏安全感與認同感,甚至想隱藏自己不懂原民文化的殘酷事實。
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阿爆,似乎以復興原民文化及保存母語之姿在樂壇活躍著,她在書中說:
「不是因為做母語就高潮,也不是要說原住民就是最強的,母語並非萬能咒語,音樂的本質,最終目的還是要打入生活。」
「別人可以因為你做母語的意識形態而支持你,但是那樣並不持久,你的歌還是要好聽、讓人想跳舞,或給人安慰。」
阿爆的這一席話非常一針見血,也可以了解她很清楚自己做音樂的目標,在展現獨特性的同時也要盡可能讓越多人可以接受,否則曲高和寡就很可惜了,當沒有人可以聽懂、看懂你的表演時,你想要大聲疾呼自己有多厲害也無法讓人產生共鳴,這個道理在任何創作領域都適用。
阿爆在書中說她所追求的人生終極目標是:「自在。」
或許大家都不知道她消失的那幾年其實是重回護理師的本行,每天在中醫診所工作,直到原民台找她主持節目才慢慢開啟了想要讓原民文化多多被看見的想法,否則在此之前她很安於天命,既然在女子重唱組合得到金曲獎的隔天就面臨唱片公司倒閉的命運,那乖乖找份可以養活自己的工作是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放不下尊嚴的顧慮,她只知道先吃飽才是最重要的,即便現在又重回了樂壇,她依舊認為音樂人必須要先吃飽才能擁有創作的動力。
在這本書中所呈現從小到大的阿爆,大概都與我們在螢光幕前所留下的印象差不了太多,但我卻對於她的人生觀與想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媽媽給予阿爆的人生智慧也很令我動容,尤其寫到阿爆媽媽罹患癌症末期到臨終前的情景,母女與家族之間那份冷靜又充滿智慧圓融的處事方式,可以看出家族的凝聚力與回歸自然的釋然。
印象深刻的是阿爆的媽媽在得知罹患癌症之後還去當志工,只因為媽媽認為:「每個人在生命的不同階段都需要成就感。」這句話簡短卻充滿力量,在閱讀的當下與現在敲打出字句的此時此刻都忍不住內心的激動而紅了眼眶。無論處在什麼樣的階段,都不要小看自己的影響力,那份熱忱可以打動(幫助)別人,也能療癒(成就)自己。
我知道有些人總是排斥看所謂的「成功人士」的發跡故事,擔心是一昧地宣揚與吹捧,但我著重的總是這個人的「人格特質」,在這本書中我看見的是一位頭腦清晰又時時抱持「開放心態」的女性,如同當年的重唱組合夥伴Brandy所述:「阿爆從不預設失敗。」我想這也是為何她成功的最大原因,永遠都是用最放鬆自在的態度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雖然過程可能比別人漫長或曲折,但忠於內心就能展現出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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