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評•評書｜講述烏克蘭式荒誕的無意義之書

7 月 19 日

究竟多有意義才是真正的意義？究竟多平淡才是沒有意義？誰定義了你的意義？誰又定義了你的沒意義？

這幾天我難以擺脫心中的煩悶，覺得在生活中找到意義似乎是高不可攀的一座山，哪怕我真的翻過去了，還是看不到意義所在。於是，開始思考，究竟多有意義才是真正的意義？究竟多平淡才是沒有意義？誰定義了你的意義？誰又定義了你的沒意義？

時時感覺著世界的荒誕，自己的荒誕，總是覺得很多事情在我這個腦子裡已經沒有辦法自洽😂我一直有這樣的感覺，只是最近這樣的感覺更加明顯，好像要把自己的腦子想爆掉，還是沒有辦法理解😣似乎自己的生活是一種被荒誕纏繞著的生活，看著身邊互相愛著的家人，我依舊沒有辦法擺脫荒誕的感覺⋯⋯

所以，想到了前幾個月看的這本書，可惜，一直沒有機會跟身邊愛書的朋友討論。看到書封就知道是跟企鵝有關係的😂沒錯《死亡和企鵝》這本書是烏克蘭作家安德烈·庫爾科夫的小說，書封上寫的是黑色幽默，我覺得更像是荒誕派。

上學的時候曾經喜歡過荒誕派，覺得作品都很有意思，通過荒誕的小說模式來體現人作為一個個體在這個世界上感到的荒誕不經，不過慢慢碰到過火的荒誕派作品，就淡出視野了。這次讀庫爾科夫已經是遠離荒誕派至少十年以後了。

荒誕的界線在哪裡？

十年多前遠離荒誕派作品的原因就是自己覺得作為個體，我的生活還是貼近現實的，讀書、求學、畢業、啟程，好像一切都還能夠理解；然而現在很多事情塵埃落定（為什麼說塵埃落定我自己也不知道😂），反而讓我有了思考自己過往、現今人生的時間，也可能是因為寫作，所以，再次陷入了荒誕。

庫爾科夫給我們創造的荒誕是小說的主人公米沙，是一個窮困潦倒的作家——這一點是非常現實的，至少對於大多數作家而言，窮困潦倒就是副產品。不過，即便窮困，米沙還是去基輔動物園領養了一隻企鵝。

動物園也窮困潦倒了，所以才面向大眾徵求能夠有能力領養動物的好心人。窮困潦倒的米沙就去領養了企鵝米沙。對，企鵝也叫做米沙。

作家米沙和企鵝米沙就這樣生活在了作家米沙的狹小公寓裡。

在庫爾科夫的筆下，這一切都好像是生活中再現實不過的事情了。整個敘述過程沒有一點波瀾，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

曾經，我聽到過「我見過那麼多，再也不會對任何事情感到驚訝了」的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米沙就是這樣過活著。

可是，企鵝米沙卻得了抑鬱症，因為企鵝米沙住在公寓裡，離真正適合企鵝生活的南極非常遠，無論天氣、氣候，還是冰箱裡的凍魚都沒能讓企鵝米沙走出抑鬱症。

荒誕嗎？

可又好像是必然。

作家米沙終於接到了一個好工作，錢還比較可觀——為報紙提前寫訃告。這裡，荒誕又邁向了現實。我相信，提前寫訃告是一個存在的職業。就好像有一大堆記者等在ICU外面準備報導名人、政客的死亡一樣，網站、報刊也早就準備好了高齡名人的訃告。米沙就這樣將死亡和企鵝聯繫在了一起。

敘述還是一如既往地平白，好像這些情節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有時候真的是這樣的，當我們經歷極端的荒誕時，似乎行為和表現卻能夠極度平常，好像一切都在接受的範圍內，平淡無奇，我們繼續。終於有一個時刻，你能夠停下來，感受著自己的身體、心靈和思維，才能夠提出那個問題，「荒誕與現實到底界線在哪裡？」在於企鵝米沙的憂鬱症嗎？在於作家米沙100美金一篇提前寫好的訃告嗎？一切又都好像是必然。Again。一點都不荒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