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記
有在操腦的人晚上都沒夢可做,我已少夢多年。再回來寫畢業論文,已沒了碩士時期那份慎重感,可能已有工作在手,也可能是對職業生涯已不焦慮。也有可能知道自己是誰、可以站在哪個位置,針對這件事,思索良久,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這都不是我眼下該關心的事,眼下最重要最應該做的事,就是把博士論文寫完。既然吃穿都有,剩下的就是盡我所能,讓自己身心舒坦,精神餵養好,專注產出。發現這輩子拿什麼都不換的事就是力求思辯的深度與廣度,永不停歇。
說得很輕鬆,寫論文是榨自己,像榨甘蔗。能不能榨出什麼名目還不一定。
寫論文也像在自己身上刺青,中途經常需要休息。有時花了一兩個小時,僅僅改動了幾行字,意志力似乎就被消磨殆盡。這時必須讓自己休息個十幾分鐘看一些致鬱系作品散散心、或是做一些能讓人感覺有進展的事情,恢復一些力氣才能再開啟下一次耗盡意志力的折磨。有時遇到了瓶頸,彷彿是刺到了敏感的部位,有人選擇一點一點把它完成,即使得花上更多的休息時間,也有人偏好咬緊牙關一鼓作氣,因為一旦鬆懈了下一次再面對就得投注更多的毅力。修改論文則是雙倍的痛苦,得先花力氣忍受去除刺青的疼痛,接著再一次忍受刺上刺青的煎熬。而完成的刺青就像烙在身上的印,明明當下覺得還不錯,隔不了多久就會開始後悔當初怎麼會弄出這麼醜的東西。
疫情前,朋友圈、fb版上有好幾位博士生,那時候看大家寫些生活隨想、自己專業領域的知識,或者一些掙扎,感覺遠處有燈,身邊有同伴那樣,算是一種溫暖;眼下,那些人大多已畢業,有的在大學拿到教職,有一兩位轉身做起別的事,雖然已不是同寫畢業論文的燈火,但繼續讀著大家生活上的經歷、掙扎和思考,也算是博士生涯中給予我零星的、溫暖的火光。
為了找出當時候寫碩論時期自己究竟有何感想、如何渡過,翻過往fb發現很多和同在寫論文的朋友們說的那些即機智又無聊的幹話。
例:針對一整天對電腦帶來的眼睛疲勞說了不知所謂的話:
眼睛乾澀
對策有三 請自行選擇使用
一、泳鏡盛水,戴上。然後繼續寫論文。
二、 隱形眼鏡盛水 戴上 效果更佳 水直接封存
三、直接潑水在電腦 這樣看起來比較不乾澀
覺得自己耍廢能力一流,記得當時候碩論感謝文那裡也特地感謝這些邊寫畢業論文邊陪我亂聊的朋友們,其中兩三位還是出家法師,不知道有沒有擾亂法師們的道心,為了畢業論文彼此鼓勵才知道交到一個很愛亂說話的瘋子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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