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
从你房间里斑驳的纱窗外望去,底下是藏匿我小时候玩具的杂乱草坪。爬山虎在隔壁随意蔓延,匍伏在邻家的檐下。 一棵老树遮挡了阳光,在悉悉簌簌的树叶间,可以看到对面楼栋的铁青色大门和石阶。
纱窗的背后是一层薄薄的帘子,整面都印着褪色的,被枝叶环绕着的花朵,淡淡的样子像你夏天会穿着的凉衫
你平时躲在这一片帘布后,躺在我喜欢的凉席上,端着湖蓝色的电话,絮叨着今天看不过眼的人和事。
或者 你在五六步外的小厨房里切切炒炒,灶台上的火苗浸染出你细软短发后的津津汗珠
你在剥毛豆,倒洗米水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无人知晓。我只知道当你在厨房乳黄色的窗里望向绽放的烟花时,在两层楼下的我看着安静欣赏的你,竟觉得这一幕有些许诡谲。
是什么导致了生命的不幸呢?也许断掉的狮子门把,已释放了些许预兆。 或许是电话线那端的沉默,也许是那晚劈啪作响的烟花,又或是那些被撕去又揉搓成小小团的包子皮
在曾属于你的静谧的房间里,古黄木纹的柜子旁边,被褥早已卷去,只留下光秃秃的床绷子。我站在你衣柜的镜子前,头靠在上面,如同在水中被泡开的茶屑一样在胡乱打转后慢慢下沉,衣柜上方看不清的黑暗角落似乎在向我低语:听我的, 跟着做, 跟着不做
就像收集彩色玻璃珠一样,将那些和你有关的习行积攒了起来,揣在自己的身上。有意识的,便突然在大脑里将你回味几秒。无意识的,就像一个抬眉,一个哈欠一般
不需要背诵经文,不需要每日祈祷, 不需要在画像前叩首
你的琐碎习惯是我的非条件反射,我的肌肉记忆,我的风向标
待我抬眼看,全世界都是这般的人。那个在电车上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这边在草坪上用书挡住脸的年轻女生,身上皆是被家人,朋友,爱人吻过的诏谕
也许我们和朝圣者并未有不同,他们将与神的连接背负在身上,谨遵恪守。我们将爱人的痕迹留在心上,放在大脑里,偏执的,不能自拔的遵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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