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花木蘭》雜談
今天網上熱談近期上映的真人版《花木蘭》,我未看過這電影,不敢評論。現在談卻是1998年上映的動畫片《花木蘭》。導演是班‧克洛夫特,貝瑞‧庫克。電影中所呈現的中國文化場景是出於美國人對中國的想像。我相信廸士尼公司有做調查,但始終出於自身文化的判斷,對中國人的描述,失實之處多不勝數。最可笑是片中女主角相親一幕,稍為熟悉中國文化的人必不認同如見應徵面試的相親方式,輪著受那位「媒婆」考驗,看來像職業介紹所的經理的人,看到實在使人感到啼笑皆非。還有,佬外可能不知祠堂是甚麼,把祠堂與陵墓混而為一,那樣的祈求跪拜,如非出於他們的想像便難以解釋。雖然是這樣,仍使我好奇地看佬外拍中國題裁的電影,有人說可能出於民族自卑,我卻認為是可借機認識西方人對中國文化的認識,更清楚他們對別的文化那種無知與自大,有助研究西方文化的本質。
片中最可愛的角色是那條小龍木鬚和小蟋蟀,這兩個角色襯托得相當好,起了小人物大角色的作用,也突顯小人物在關鍵時刻的重要,使整部電影生色不少,也減輕了對西方人拍中國話題電影那種無知的討厭。主線是女主角代父從軍,片中有說出父女間的感情深厚,使代父從軍言之成理。但片中也從西方角度看女性,女主角活潑好動,內心不甘於平淡的束縛,也礙於社會文化的制約,也要接受。片中主角沒有對束縛作出控訴,只是透過媒婆相親那一幕對此作出諷刺。從軍期間木蘭透過自身努力,力爭與男性看齊,甚至超越男性,其聰明和機智把可汗殺死,救了國王(片中的天子是西方觀念的國王而已)。
少年讀《木蘭辭》時,十分喜愛其琅琅上口,很有童謠色彩。《木蘭辭》本是民間流傳的民謠,很有北方胡人的感覺,呈現出那種豪情和跳脫,據說是北魏時代作品,經過唐代文人潤色,因此有部份內容是有唐代特色。動畫電影《花木蘭》中所描述的女性形象,不是我們所認知的中國傳統婦女形象。自宋明以降,中國婦女受到束縛越來越嚴重,明代女性開始纏足,更荒謬地說腳越小越矜貴,女子無才便是德,使女性不得不依附男性。歷史告知我們,女性往往在男性最艱難時刻發揮人能所不能的本色,為孩子為家庭犧牲。北魏至唐女性仍可留了半分地位,如武則天的人物卻僅此一人而已。片中女主角的智勇雙全,比男主角李翔高出不知幾多,作為女性的我,看到此感到很吸引。片中沒有標榜女權的重要,卻帶來了訊息,女性在關鍵時刻的作用,是這套動畫最吸引人之處。
有學者說真人版電影《花木蘭》中說忠君多於重孝,這實在太沉重的論述,對於一齣娛樂電影來說,實在太苛求。據說真人版的《花木蘭》不論選角、內容、那至服式等階受到抨擊。廸士尼為了賺取人民幣,已在劇本上甚至後來修改上盡量迎合內地人口味。我未看過不敢就這電影評論,但我認為動畫改拍真人版是愚蠢行為。理由有:一、真人版對動畫要求不同,對真的要求比動畫大,對歷史的要求也多,考證會隨之而來。二、動畫創作空間比真人版大,人們容忍的不合情理之處更大。三、動畫透過畫師畫出內容與動作,表情可以更誇張,可觀性更高,如以娛樂為主的電影,這類有珠玉在前的動畫,肯定會先入為主,對於真人版必定大打折扣。今天政治氣氛濃厚,非黑即白的境況下,無論如何這部真人版《花木蘭》都是一部缺乏天時、地理、人和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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