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在运化
阿姆斯特丹水网密布,我住的附近有一条人少安静的运河支流,高出地面不少,应该属于人工围坝后,再引来运河的。
我很喜欢在运河两侧堤坝上散步,听完了喜马拉雅上的《荷兰史》。从民族国家建构的角度来说,荷兰算是一个年轻的国家;从其民众意识传统而言,这个地方又不太像一个国家,说是大型的商业机构也不为过。所以,每个地区,每个组织,每段历史,都有他独有的背景与特色,都值得去思考呈现在我们眼前所有的表象,背后的逻辑。
打破我迷思的是书中荷兰的变迁的描述,曾经以自由,贸易,商业,海上马车夫著称的荷兰,所有溢美之词的背后,其实这个国家也经历过,包括1800年后,受到法国大革命的影响,有长达50年的相当闭塞与独裁时期;再近代一些,荷兰也曾因为深受各方颂扬的高福利制度而让国家停滞不前的时期,这点稍微动脑都能想到,我在家躺着就能生活,谁还有动力出门干活呢?他们失败了,再微调,再适应就好,比如现在大家所熟知的荷兰光刻机工厂AMSL,这样的高端制造业不也从这种高福利国家走出来了吗?
由此可以想象到每一个组织,每一个个人,包括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都会有各种的突发事件,不确定性,以及困难,还有突破。此时此刻看到的风平浪静,也许是暗流涌动;看似惊涛骇浪,也许蕴含了下一次的风和日丽。以我们短暂的生命历程来看,一切似乎都是朝一个方向不停深化,奔跑而去的。可是在较大时间尺度上跨越,总能找到一丝丝的安慰,也是一种激励,因为没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
从福利这个关键词延升出去,来看整个北欧人的生存状态,是我在荷兰旅居的另外一个趣味。丹麦电影《酒精计划》,还有挪威电影《世界上最糟糕的人》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一群看似生活在优渥环境中的人,也会存在各式各样的烦恼与悲伤,这些情绪在许多生活在温饱线上的人看来,简直是一种庸人自扰。没错,这个观点,很直接了当。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当我们解决了生存基本后,关于人的爱与归属感,怎么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的这种内生欲望,在北欧这个地方,人与人距离很远的极寒之地,会不会让人很容易限于一种无意义,荒凉,冷漠的幻境中,会不会也是这里的抑郁与自杀率偏高的原因之一?
人的欲望无止尽,这个角度抛开了经济视角,人在这个意义上显得特别一致。人的一生跟国家历史一样,说到底都是人性组成的,我们都在各式各样的运化之中,困境只有自己去承担,可以选择无所事事,也可以选择自主,独立,开放,慢慢走出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