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VID-19中的尖沙咀遊記

Prisci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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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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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第十X日零本地感染個案,有賴大家共同小心翼翼。剛剛過去五一長假期,陽光充沛,許多港人把握機會出來吸收維他命D和新鮮自由的空氣。四天連假其實對我和Johnson意義不大,週四和週五兩天我們都繼續工作,反正我們平常放假都維持工作。是的,我們的碟永遠都是滿的,撇除受薪的工作,我們總是享受為自己安排其他不同類型工作。不過我們在剛過去的週六也出來伸展幾個鐘。

星期六下午,我們到佐敦看各自的醫生。我照常看我的中醫,他看他的頭髮醫生。之後我們由佐敦散步到尖沙咀。筆墨很難形容我喜愛尖沙咀的程度。家母在尖沙咀、官涌一帶長大,我自小住屯門、上水,直到廿年多前才搬岀來九龍住。呂大樂2001年在Malling of Hong Kong 中曾寫過,七、八十年代,假期的家庭活動,其中一種是做本地「遊客」,長途跋涉,到如海港城一類的商場「旅行」,去逛商場,享受既新鮮,又帶殖民地風情的異化經歷。家中並不富裕,但媽媽喜愛看新鮮、新潮事物,從小到大,媽媽都喜歡帶我們三姊妹到尖沙咀做「遊客」,但過程一點也不異化,因為我們還會走遍尖沙咀各大街小巷。去到嘉蘭圍,她就會說她曾經住過那裡的哪個單位;去到海防道,她就會說小學時如何從九龍公園的山坡轆落去卻奇蹟生還。尖沙咀住了不同種族和社會階層的人,雖然不曾住那裡,我與尖沙咀有多過三十年感情,對這地方的鍾愛和熟悉,並不是因為它象徵的消費主義,而是因為它真的很「香港」。

Johnson和我看完醫生,從柯士甸道進入九龍公園,本來只想找洗手間,但變了散步幾個鐘。Johnson說他來了九龍公園那麼多次都未曾走過中庭,所以我們便途經中庭,沿途想像一下途人如何把垃圾扔進炎夏時滿人的室外游泳池。然後走上百鳥園看鸚鵡,討論那隻會說「hello」的鸚鵡學習人類的語言究竟是否違反自然。接著走到紅鶴湖,笑說著湖中佔少數的扁嘴鵝會否以為自己是紅鶴?

九龍公園真的是香港最寶貴的珍珠,非常美好的土地。它集文化、康體用途於一身,其動植物園地亦具重要的教育功能。一大片林木,九龍公園就是整個尖沙咀的肺,也是尖沙咀的心臟:它四通八達,貫穿尖沙咀東西南北。我們看完紅鶴,在公園裡走著走著,發現已經走到中港城的平台花園了。

九龍公園西面有條天橋直達中港城平台花園,如果從地面看上去,就是在中港城廣東道正門口向上望那條。整個廣闊的平台花園,人很少:有幾個放假的外籍傭工、數個做運動的老人家、幾對情侶和幾個小家庭。中港城80年代落成,為黃廷方家族的信和集團擁有,並有「通往中國的黃金大門」的「美譽」。中港城整個建築群是金色的,明顯象徵著當時香港的經濟輝煌,同時為香港被賣給中國揭開序幕。但對照今時今日的設計潮流,外面看起來這一群金色的東西就相當老土(其實很土豪)。不過,斜陽西照,海面金光燦爛,一個海港,也只有一個金光閃閃的中港城。

我們在平台花園散步,也在不同大樓中間穿插,被中港城的設計和格局震懾。中港城的建築風格以往也吸引不少人前來攝影,我多次走到平台花園,遇上西斜也是第一次,一座座大樓的壓迫感令我想起紐約的曼克頓。手上沒有單眼機,只有溶溶爛爛的iphone 6,也過了一下攝影的手癮。

夕陽落下,是時候離開。Johnson詫異我帶著他從中港城正門離開,他問:「九龍公園有橋連著中港城,中港城沒有橋連到海港城嗎?」。沒有,中港城和海港城沒有連結,他說:「中國和香港始終連結不起來的。」我笑了一下,然後我們向CitySuper!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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