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的历史使命13：集体主义的起源

1、总结与介绍

《资本主义的历史使命》系列的第二部分也写完了，现在开始最后一部分。

在7-12中，我们从底层民众的角度观察了资本主义发展的另外4条线索：

1. 从农村到城市集中

2. 国家对基层掌控力由弱到强

3. 中产阶层从多到少

4. 无产阶级从幼稚到成熟

不过这些都是从群体的角度来分析的；本系列最后一部分将从个人的角度来重新审视资本主义。

或者换句话说，资本主义是如何消灭封建社会的集体主义、解放个人主义的。

2、集体主义的定义

要谈个人主义，那么就不得不聊聊集体主义。

首先我们必须要定义什么是集体主义。

因为“集体主义”被在现代社会是一个被过分滥用的词，基本上有一点集体的特征，就能套进去；

而且不知道为啥，在大众印象中，集体与个人总是对立的。事实上，集体不一定与个人对立；

但是集体主义于个人主义确实是对立的，或者说这两个概念就是对立统一的东西。

在本系列中，集体主义的定义是：

在某个假集体中，该群体的成员并不是真正的利益共同体，但又出于物质条件的限制而不得不合作，于是为了维护该群体的存在以求得所有人利益的最大化，该群体中的成员（尤其是受益较大的成员）需要宣传并使大部分成员相信本群体是一个真集体；这些宣传的理念就是集体主义。

在《我们与他们4：假集体》中，我也定义过“利益共同体”和“假集体”、“真集体”：

利益共同体：任何一个成员得利/受损则所有成员得利/受损，并且所有成员在经济上平等。只有利益共同体才算是真集体，而其他的则称为假集体。

也正如我在《假集体》中提到的，

一个群体越喜欢强调什么“集体荣誉感”、“我们是一个集体”，就越说明他们不是一个集体。

所以一个群体越是刻意大搞集体主义文化，宣传什么个人要为集体作出牺牲，就说明这个集体（或者说该集体的上层）的利益与个体（该集体的下层）的利益是不一致的，甚至是对立的。

因为根据我们对真集体的定义，在真集体中，集体的利益和个人的利益是一致的，集体中其他成员的利益和该个人的利益也是一致的。

那么就是说，在真集体中，个人根本没有必要、而且不应该为了“集体利益”牺牲自己的利益。

3、集体主义的起源

人类是群居动物。

我们知道动物群居主要是出于两个目的：

1. 抱团取暖，聚集起来可以有效抵抗掠食者

2. 分工合作，在群体内进行分工来提高整体效率

而这个整体效率具体指两方面：

1. 生存，即获得食物等生活用品

2. 繁衍，即生产、抚养后代

我们以人类为例。

在原始人类中，有的人负责白天巡逻，有的人负责晚上守夜，这就是在御敌方面的分工。

男人出去打猎和战争，女人则进行采集和养小孩，这是在生存与繁衍上的分工。

但在新石器时代起前的原始社会，集体主义还没有出现。

在当时，人类还处在一种真集体的状态之中，其被称为“原始公社”。

关于原始公社，我们会在后面介绍，这里我们只需要知道在原始公社中，没有私有财产这个东西，所有的资源都是公有的。

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假集体出现于农业革命后。

因为农业使得食物产量大增，就出现了吃不完多出来的情况，这些多出的资源就是剩余，而这些剩余往往会被某些人私人占有，这就是最早的私有财产。

由此，人类进入了私有制时代。

既然是私有制，那么私人占有大量资源，尤其是生产资料的人就是有产者；

而不占有这些东西的就是无产者。

而私有制就出现了一个问题：

假设A是一个有产者，

以前在原始公社，A生产的资源是所有人都能使用，而A也可以使用其他人生产的资源；

但是在私有制社会，A的资源只有A自己才能使用，但是由于生产力还是不够高，A依然还要和别人合作才能生存。

这就意味着，A需要别人给他利益，却无法回报别人；

但是又因为A占有了很多资源，别人又不能把A直接踢出集体。

因为A能够占有生产资料往往是因为占有了一定的武力，比如封建君主依靠军队来实现对国家机器的控制；

或者是因为A有着较高的生产能力，比如封建社会男性在耕地上有体力优势。

于是，有产者和无产者就这么别扭地呆在了一起，被迫互相让步一点以保证该集体不会解散。

这就是为什么我说效率妥协型假集体本身就是一种妥协。

正因为成员之间，尤其是有产者与无产者之间，充满了矛盾，这使得该集体非常不稳定。

所以该群体就必须宣扬集体主义，宣扬我们是一个集体，好呼吁各方不要太贪婪，让渡一些利益，以维持集体的存在与运转。

这就是集体主义文化的经济基础。

4、集体主义的作用

集体主义本身就是生产力低下的产物。

在那个生产力低下到“活到老、干到死”的时代，不抱团就活不下去。

而且越往前越是穷的地方或者时代法制程度就越低，草民基本没地方说理去，比如意大利西西里岛的草民们就有找黑社会评理的习惯。

比如中国在以前以及现在很多穷地方，村民之间抢个水源，邻居故意把院子往你家的宅基地上修，占了你家宅基地，这种破事官府是不管的。

生病了没有医保，除了亲戚基本不会有人借钱给你凑医疗费，碰到年景不好吃不上饭了除了亲族和乡党也不会有任何力量会帮助你，人离开了家族或者乡党可以说是死定了。

也就是整个社会的劳动剩余都很少，除了上层阶级，大部分人都只是在生死线上挣扎，不止是个人即便是集体其实也只是在生死线上挣扎，在这种环境下当然只能压抑个人的需求和欲望大家一起把力气用在活下去这件事情上。

而这就意味着，该集体中几乎所有人都必须要先为生产服务。

所以集体主义有其先进的一面，在奴隶制到资本主义中期，也就是生产绝对过剩以前，集体主义是保障人们生产生活、保障所有人利益最大化的最佳手段，也是唯一手段。

参考资料

怎样理解集体主义强调国家利益、社会整体利益高于个人利益？-果冻大帝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