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瑷珲的十二小时

大鵝Step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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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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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行驶的列车



夜行的列车由哈尔滨开往更北的黑龙江边瑷珲城。初秋的东北夜晚已寒意逼人,没有空调的25B硬座车里的乘客裹紧身上的衣服,试图熬过漫长寒夜。

东风11机车牵引的列车在北安交路,换为黑河地方铁路的东风4“西瓜”。机车鸣笛非常奇怪,有如大象伸长鼻子鸣笛一般。

孙吴站中司机交接班



清晨到达黑河站,较哈尔滨冷了不少。匆匆打车去早市吃点早饭,这里早餐没什么特点,寒冷的室外劝退我在室外吃早餐的心思。走了两三家,找到一家营业的重庆小面,热汤缓解了许多寒意。吃过饭出门,太阳已经钻出云层。

早市上的黑龙江鳇鱼



黑河市区的几个博物馆内容大同小异,就教科书中百年前屈辱的边境史避而不谈,大书特书当前和北方大国的良好关系,仿佛是自己的亲骨肉。

与齐齐哈尔一道,瑷珲城因沙俄而建,成为抵御边疆的蚕食中的一颗棋子。棋子终将无法影响棋局,大清的国境由鄂霍茨克海黑龙江入海口节节向南。1858年清俄两国在瑷珲城签订与城市同名的条约,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外兴安岭拱手相让;1900年黑龙江北侧发生庚子俄案,令唯一的江右据点——江东六十四屯也被沙俄吞并。自此黑龙江以北彻底不再归属清国,驻守满洲的瑷珲城也一跃成了边城。


黑河街头



城中最有趣的地方还是那条大江。像刚果河抑或尼亚加拉河一样,两国两城隔河相望,黑龙江这边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黑龙江省黑河市、那边是俄罗斯联邦阿穆尔州布拉戈维申斯克市。这边的人扶着栏杆,眺向对岸;那边同样如此,相互好奇着。

大黑河岛上的钓鱼人



布拉戈维申斯克



黑龙江中心的大岛与黑瞎子岛命运不同,全部归属中方管辖。岛对面的岸边,超过百米的大旗杆飘扬着蓝白红的俄联邦旗,醒目鲜艳。想起先前看到过的一篇报道,朝韩两国在三八线边的自由之村,建立巨大的旗杆相互攀比谁的国旗更高一点。所幸黑河这一边没有建立同样的大旗杆,否则另一场竞赛在所难免。



傍晚来到那家在孤独星球和大众点评口碑皆佳的烤肉店:圣源大肉串。穿在铁签上的羊肉猪肉串唯有新疆红柳大串可得以匹敌,沾上特制的橙色酱料,配上切成小块的洋葱,岂是一个香字了得。


回程踏上与来时的同列火车,我这不堪寒冷的城市难民挤过重重人墙,来到列车长面前,递上五十块钱来换取卧铺车里不那么难熬的一夜。


CC BY-NC-ND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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