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iwan's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in Macau's School

台灣「白色恐佈時期」幾乎各地各處都遍佈特務、間諜，監視人民的一舉一動，猶如小說《一九八四》的名言：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台灣政府這個Big Brother 再 Big 更 Big，能 Watching 整個台灣已算名符其實，萬萬沒想到連距離台灣777公里的澳門校園，也被Watching。

筆者查閱台灣檔案的時候，發現一份「四十三年度澳門各僑校人事調查專報」，但這份報告並非由與教育相關的機構撰寫，而是「內政部調查局」編印，這個機構簡單、直接說就是一個情報機構。為何台灣的情報機構會調查澳門的學校，筆者猜想這可能是因為台灣政府正準備金援澳門的學校，以拉攏他們支持台灣（關於這點有機會再談）。總之，澳門教育界當時肯定有台灣的特務、間諜潛伏提供情報，才促使這份報告的出現。

關於這份報告，有不少有趣的地方，首先是調查對象。在報告的目錄，它把澳門的學校分為兩類，一類是「一般僑校」；另一類是「附匪僑校」，一共三十五間學校。「附匪僑校」這個分類很容易理解，就是親中共的學校；至於「一般僑校」可能是「教育歸教育，政治歸政治」，沒有太明顯的政治取態的學校。另外，這三十五間學校應該只是澳門其中一部份學校，這些調查對象很大可能同時是拉攏對象。

再來是報告的內容，這一份既然稱為「人事調查專報」，就是針對學校的人事而來的。報告的內容其實頗簡單，就是列出學校有那些教師，他們的姓名、年齡、籍貫等資料，這些都沒有什麼特別，唯獨一項「政治立場」值得我們留意。

在「一般僑校」，大部份老師政治立場不是「反共」就是「中立」，雖不知潛伏澳門校園的特務、間諜是以何種標準來判斷，但有一些人的政治立場聽起就相當可笑。例如庇道小學楊向華老師（上圖箭咀所示），就被指在校長（立場反共）不在的時候發表「親匪言論」。又例如真原小學甄文蘭老師（下圖箭咀所示）即使沒有發表「親匪言論」，只是閱讀中共刊物，也被紀錄在案。Big Brother 不愧為 Big Brother ，連老師說過什麼、看過什麼也知得一清二楚，但更利害的還在後頭。

在「附匪僑校」的部份，幾乎所有老師的政治立場都被標為「匪幹」、「附匪份子」等，不這仍有些例外。例如孔教中學劉國賢教導主任（下圖箭咀所示），被指為與國民黨澳門黨部有關連，當時國民黨澳門黨部屬於地下組織，劉國賢很有可能被吸收成為線人，為國民黨提供關於親中共學校的情報資料。這又進一步體現了 Big Brother 之利害，連對手陣營也成功滲透。

最後，筆者對於這份報告的真實性存有很大的疑問，難道一個人的政治立場真的可以用「反共」、「親共」兩個字簡單概括？可惜這正是 Big Brother 的作風，把所有人粗暴分為「反共」、「親共」，單單是看了中共發行的刊物，已可能歸為「親共」。而且一旦被標為「親共」，就會招來橫禍，台灣白色恐佈時期已有極多案例佐證。

然而，澳門校園老師被777公里外的 Big Brother Watching 並非為了清算，而是為了拉攏他們，這固然因為台灣 Big Brother 無法在澳門為所欲為，也因為當時正與另一位 Big Brother 鬥爭有關。

假如另一位 Big Brother 也有一份內容相同的報告，對老師的評價很有可能截然相反，但恐怕也是「二元分法」。Big Brothers ，殊途同歸罷了。

參考資料：
〈澳門僑教問題（二）〉，《外交部檔案》，檔號11-32-27-0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