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還是那麼冷
我和魄婚後每一年的跨年夜都是一起過的,除了剛結婚的第一年。
那天魄抵達時,跨年煙火已經放完近半個小時,人潮陸續散去,我還在約定好的瞭望臺上等著他。倒數至零的那一刻,只有我一人仰望著盛放的煙火。
魄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雙頰凍紅,甚至連圍巾手套都沒戴,匆匆披了一件大衣就來赴約。
「嚮兒……抱歉……」魄喘氣不已,吐息凍成了白霧,雙手撐著膝蓋調整呼吸,「整條道路都封閉了,車輛進不來,我跑著過來……沒想到還是趕不上……」
我解下圍巾套住魄,分享自己的體溫給他,「沒事的,不過是煙火而已,每年都差不多。聽說這裡的攤販會一路營業到日出,我們去逛一逛吧?」
我怕魄凍著,把左手手套解下給他,空著的手和他緊握,慢慢走下瞭望臺。
三顧鎮上張燈結綵,延伸至三顧神社的街上依然十分熱鬧。
我們在路邊買了熱可可共飲,身體暖和許多。
「伯父他還好嗎?」
不是我沒禮貌,是他父親……真的對我挺冷淡,親情對他來說只是籌碼。橫豎我也不是個多麼孝悌仁愛的個性,魄也同意我喊他伯父就好。
「好不到哪去。」魄淡淡一笑,「畢竟我從國中開始就不怎麼聽話,現下又執意搬出百琥宅邸,他恐怕氣得不輕。」
血緣的問題始終難以一筆帶過。
魄見我陷入沉思,主動轉移話題,問起我之前都怎麼跨年。
「之前都是在月築跨的年,維恩會做好吃的蛋糕和烤雞,其他人糾團玩桌遊或是打牌,一起熱熱鬧鬧倒數迎接新年。只是,我偶爾會不小心打瞌睡……一覺到天亮。」
我們走在街上,享受著得來不易的獨處時光。距離日出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尋了間小店休憩,老闆端上白朮酒和小點心,杯酒下肚,連胃都暖了起來。
店裡很溫暖,我無意間碰到魄,他的手還是一樣冰冷。鏡災結束後,魄的身子似乎就落下了病根,即使認真調養,依然恢復得不快,於是我把他的手捉在我的掌中呵氣搓暖。
「今年很多事不盡如意,但是有妳在,我就覺得一切終能苦盡甘來。」魄靠著我的肩,聲音微啞,「……明年,我們再一起跨年吧,就我們倆人,誰也不能打擾。」
窗外開始飄雪,我看得入了神,悠揚的鐘聲從遠方傳來,我輕輕蹭了蹭他的臉頰。
「那當然,而且你可要盯著我,別讓我在跨年前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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