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人應該支持BLM
美國近來的Black Lives Matter運動引起不少香港人關注。我以為這本身是件好事,畢竟香港人經歷了這一年來的police brutality,應該可以更同情黑人的情況。但不少人,包括香港人share的東西和香港人的說法,都令我覺得極其嘔心,不吐不快。
其中一條很多人share的是澳州記者Avi Yemini所拍的短片Do NOT compare American riots to the Hong Kong protests。他在影片中主要指美國的BLM被Antifa騎劫,又指BLM有looting,即搶掠,而就他在香港沒有見過這個情況。然後不少香港人就因著香港運動的「純潔感」share這條片。
這些說法換個主題不是很像中共貶低香港的運動時會用的「收錢黑暴論」嗎?出來抗爭的人都是受了美國錢的、都是只想破壞香港、不務正業的人——完全無視背後的結構性因素。
另外,根本就沒有一個實際組織叫Antifa,只是一群鬆散的有類似認同的人。Trump無辦法直接攻擊這個運動,要找個「組織」——當然是和左翼相關的——攬下所有罪名,但其實根本無任何根據:無一個叫Antifa的組織出來承認責任,亦無任何第三方報導證實一個叫Antifa的組織組織起looting。
香港人為裝修辯護的時候就是想直接傷害某些店舖背後所指的東西——中資、福建幫——這一點和looting沒有分別。我反而覺得強調黑人在「偷」是忽略黑人的結構性貧窮問題(例如陶傑之流),換個場景,我們都覺得香港的樓價是痴撚線的,根本就是官商鄉黑,利益輸送,我們怎麼就不搞個激進的土地運動「偷」回屬於大家的土地?
Avi Yemini最近又懶係醒地訪問了墨爾本的BLM遊行,問一些懶係critical的問題:為什麼澳州白人被黑人警察殺害時,你們沒人出來遊行呢?原來這就是being critical。咁撚叻,你唔自己搞個遊行?這根本就是雙重標準!這次BLM發酵得如此激烈,是因為越來越多人看到了對黑人的結構性種族主義。我們為香港運動的一些激進行動辯護時,不也是強調要人家看到「結構性壓逼」嗎?怎麼在理解黑人的情況時——根據Mapping Police Violence,美國黑人佔了人口的13%但在警察手中被殺害的卻佔了24%、黑人在COVID-19疫情的死亡率是白人的3倍等等——我們卻看不到這些結構性因素呢?
幾天前我又看了「不知為什麼被捧為才子實際上卻不學無術指鹿為馬的」陶傑在蘋果上把BLM說成「左暴」, 照單全收了Trump的說法,什麼Antifa是恐怖主義組織。還說反法西斯運動是列寧主義,核心是仇恨;還有什麼「美國當前的貧富懸殊,過不在川普」;「馬克思仇恨理性、仇恨基督教、仇恨一切憑真本事努力而日子過得比他自己過得好的人,而將「階級」定為一個必須殲滅的仇恨目標」。
顛倒是非、嘔心至極陶傑當之無愧。但他最厲害的是可以誇誇而談而最面不改容地說出最極端右翼的話,跟Trump一撚樣。他和他的信奉者我是只有鬥爭沒有斟酌空間。但一些覺得他有問題,但為了要打擊中共而無視這些歧視、顛倒黑白的話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悲。就像我近來聽過一個最奇怪的說法一樣——如果中共竟然支持你的運動,證明你走錯方向了——或者自由派媒體太過將「美國=民主自由=唯一民主自由的範例」置入得根深蒂固,我只想說,在跌入中共的統治正當性陷阱和「爹親娘親,不及當奴侵」之外,有更好的民主選擇。我們覺得唯一可靠的連結是受壓逼的人支持受壓逼的人,而不是Trump。如果你覺得我理想主義,那麼期望一個大家都知道他是癲的,且隨時為了利益會「出賣香港人」的Trump為我們對抗中共,不是更「天真的理想主義」嗎?
——核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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