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嗎?
昨夜哭完,打一些字,頭劇烈地痛—讓人聯想到死亡。房間太空了,讓人恐懼,讓人渴望但害怕被擁抱。也許我要獨自度過接下來的冬天。
今天醒來,感覺一切都好了,明亮,可喜,一切彷彿如常。但是那種經驗的、情緒的、思想上的裂縫,很不真實,好像不能用「低落時比較悲觀」這樣整合的我來看待,而或許有另一個「你」在身體裡。我甚至困惑,明亮、可喜、日常是不是一個假的我,扮演的我,與人交談,與人親愛。討好身旁的人。
就好像身體裡有另外一個人。他存在。他浮現的時候,一切向死亡演進——並不會有強烈的死/傷的行動慾望,而是對生的漠然與虛無感,對他人的歉疚,強烈的孤絕—為了不造成他人的不幸。
會在極端情緒時浮現。能追索的最早回憶,也許是六年級,引發事件是母親的諷刺。我的腦中不斷浮現各式各樣的,我的死法,恐懼、無助地說不出話,但母親認為我在發脾氣。
形成可能是來自於國二、國三,面對著童年時的長期霸凌與父母失和再度浮現,夜裡產生反覆離棄自己的慾望。
持續時間大概數小時,最久應該是大三的過年期間,持續了數天。強烈的虛無感,飄飄然,不知道自己是誰,對情緒沒有真實感,一切都無所謂,強烈的、離棄並抹除自己的慾望,斷絕與他人的聯繫。
可能分為急性期(激動、哭泣、強烈絕望與虧欠感)與非急性期(冷漠、可以如常做事、可以如常表現情緒)。跟他人接觸有機會把「我」叫回來,「我」有一定的意願性與自主性。可能是保護自己的機制。
並非長期的。我並不認為那是一種人格。是暫時狀態。
如果身體裡有另外一個人?不是「附屬的」情緒或是病,而是……
如果那就是我?如果那是更接近於真實的我。如果我不得不如此活著?如果我周遭的人,不得不承受這種風險?
那個「你」是自溺的(判斷來自於創傷經驗與情緒,並非來自於客觀外界),也是高度同情他人的(害怕自己為他人帶來不幸,強烈希望抹除我來達成他人的幸福)。
是無法被社會/他人所承認的。也是無法被「我」所承認的。那種脆弱,悲觀,也許真的會帶給他人不祥與不幸。
然而,「你」的存在卻也許是為了維繫與保護「我」,承受指責與崩解的,最終是「你」而不是「我」。讓「我」能繼續就學、工作、訪談、和人相處。
是無法和他人說話的。無法發聲的。是不被愛的。
我為你感到非常哀傷。
有些朋友對我說,你現在活得很好。
也許是「我」不是「你」。
也許因為有你的存在,我活得還可以。
L 1:08 臺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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