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創傷,在語言散落對話裡時,才可能被療癒 part 2

Alonso
·
·
IPFS
·
語言賦予我們改變自己與他人的能力,通過對話彼此的經驗,幫助我們定義各自所知道的,才能找到一種共同的意義。 ─ 𝗕𝗲𝘀𝘀𝗲𝗹 𝗔. 𝘃𝗮𝗻 𝗱𝗲𝗿 𝗞𝗼𝗹𝗸

車內的位置

對我來說車上的位置都有某種象徵意義。

家福從成為乘客開始,他與車子,與錄音帶有了不需面對的安全距離,如同他對 音 的疏離,何時他會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直是我等著發生的事。

從家福與高槻的對話後,家福 走回到車上的步伐與身體姿勢是充滿情緒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那讓我覺得他再也無法忍受了。

這一刻也真的改變,家福 選擇坐上副駕駛的位置,錄音帶也不再播放。他與美咲兩人的距離可以凝視對方,香菸與對話替代了錄音帶,比錄音帶更能進入冰封的內在世界。錄音帶只是他在冰層外敲敲打打的虛假動作,過去家福只是讓車子、錄音帶及眼藥水,撿起傀儡般的他往無盡之地,但他內心早已止盡。

在第一次讀文本結束後,忘了是誰說:「勞動是最重要的,工作去吧!」,也正在說不斷前進吧!無論經歷什麼,都不允許停下來悲傷,繼續往前。家福,原地踏步渡過了二年。


也許下次治療場景可以搬到車上

語言賦予我們改變自己與他人的能力,通過對話彼此的經驗,幫助我們定義各自所知道的,才能找到一種共同的意義。 ─ 𝗕𝗲𝘀𝘀𝗲𝗹 𝗔. 𝘃𝗮𝗻 𝗱𝗲𝗿 𝗞𝗼𝗹𝗸 (註)

在家福必須面對演出《凡尼亞舅舅》或停演的抉擇時,他提議去美咲的家鄉北海道。當他們穿越最後一個隧道時,電影一片白色寂靜,冷得讓人想越往裡面鑽,直到有種不想面對的感受出現時,看見花店招牌後才有了車聲。那個安靜,像是進入深淵前的屏息,再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經歷完恐懼警戒、麻木凍結,順流來到溫暖的釋放。

語言對人的救贖不是像水菫(花精),疏離驕傲且孤芳自賞,脫離真實的生活。它必須存活在對話裡,如同夜晚至清晨的八目鰻故事必須由白天的家福說出,又像背稿時,也須將他人的台詞記下。在車上私密的空間如同心理治療空間,家福與高槻及美咲,在車上的那些對話,如高槻對家福說:「如果希望真正看清別人,只能深深地筆直凝視自己的內心。」 美咲對家福說:「她是全心全意愛你,又需要和不同男人上床,這之間沒有任何謊言與矛盾。」

即使,不是對想見到的人說話,如同心理治療,當有人能替代他(她)時,就能帶來安慰,帶來療癒。

原來,在我心裡早已深植像家福這樣的角色。每當我開車,總會出現許多寫作上的靈感,害怕忘記,拿起手機隨手打下幾個關鍵字。因此,在車上,對我來說是個居所,也是個可以自我對話的地方。也許,在某一天,會有像美咲的角色進到生命裡,但現在我還不想放開手上的方向盤。

最後,車子(語言不再只是錄音帶的聲音)與狗(延續著手語的象徵)留給美咲,家福應該還留著眼藥水,這次他是真的想看見了吧?

CC BY-NC-ND 2.0 授权

喜欢我的作品吗?别忘了给予支持与赞赏,让我知道在创作的路上有你陪伴,一起延续这份热忱!

Alonso臨床心理師,專注在創傷與強迫症的學習與治療。不只是在治療場域裡,更希望透過文字療癒每個讀者。
  • 来自作者
  • 相关推荐

停不下來的我─淺談強迫症

做了一場關於夢的夢

綠野仙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