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軍精神

［水巷碑銘］一九二二年流亡德國後，伊連定居柏林，並獲當地的俄羅斯科學院（Russisches Wissenschaftliches Institut）委以研究職位。其間著述不斷，他的讀者主要為同樣流亡海外的俄裔，當中自然以親白軍者為眾。

自從與一度寄予厚望的紅軍分道揚鑣後，他的政治立場即與白軍合流。然而不同於紅軍，白軍本來就無共通的意識型態，有單純擁護羅曼諾夫王室的人，亦有溫和的改革派。伊連的想法就在與不同浪潮與勢力交鋒後愈趨成形。

如一九二五年時，他出版一本題為《論暴力抵禦邪惡》（О сопротивлениии злу силою）的書，以反駁托爾斯泰非暴力抗爭的主張。他希望俄國人能拔劍衛土，而非一味氾愛與禱告。

他著書當時剛好人在意大利，見證住法西斯興起。同樣反對無階級無國界的謬論，以及崇拜英雄般的領䄂，他馬上找到法西斯與自身想法的共通點，樂於奉之為克制布爾什維克革命的利器。

然而他也非照單全收。與白軍中的保皇勢力一樣，伊連撤頭撤尾擁護帝制，視一黨專政的法西斯為次等。另外，他認為法西斯缺了深刻的宗教思想作底蘊，將不利開疆拓土，只能自縛於狹隘的種族優越論內。事後回想，可算慧見。

因定居柏林，未久他又見證納粹在眼前冒起。眼見希特拉大刀闊斧根除共產黨於德國乃至歐洲的勢頭，他讚譽有加。相比起水深火熱中的祖國，他在歐洲看到白軍復活的希望，也逐漸看到「白軍精神」的本貌。他深信俄羅斯亦必將出現如墨索里尼或希特拉般的英雄，領導族人重振帝國的輝煌。

法西斯浪潮雖然深深吸引伊連，畢竟在宣傳種族優越的前提下，異鄉注定彼此攻伐。也許法西斯政權首先出現於西歐列強而非俄羅斯這點令他有點在意。為彰顯俄羅斯人的優越，他借述史入手，提出俄國白軍乃一切法西斯浪潮的先聲，並主張白軍精神的規模比後來的納粹思想等更深更廣。

與此同時，基於希特拉主張德意志人為地表上最優秀之種族，貶低斯拉夫人為次等，伊連開始警戒離散海外的俄裔要提防納粹。如此亦引起納粹當局注意，他兩度遭秘密警察盤問，並最終於一九三八年失去職位，繼流亡瑞士。次年，二次世界大戰正式於歐洲戰場爆發。（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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